過了一會兒,不見司徒靖開口讓大家起來,司徒璟皺眉走過來,低聲提醒他,“二皇子,我們不能在此地多停留,需得盡快離開。”
司徒靖回頭,看了司徒璟一眼,冷漠的眼神讓司徒璟心中有點不安。
很快,司徒靖收回視線,掃視了一圈,朗聲說,“我從小就被司徒勰送來玄北城當細作,他沒有養過我,且害死了我的養父母全家。”
司徒璟神色大變,“二皇子你在說什么”
“今日,這么多人做見證,過去我不是涼國人,現在,這涼國二皇子,誰愛當誰當,老子不當了”司徒靖冷聲說。這句詞是裘琮設計的,一定要讓他這么說。
涼國大軍全都黑了臉,玄北城城樓上的乾國將士,除了邢冀之外,也都目瞪口呆。
“從今日起,我隨母姓,改名為裘靖,與司徒氏,再無任何干系”
裘琮神色欣慰,他是真的很厭惡傷害過他女兒的司徒氏,但并未要求外孫改姓,是司徒靖自己想改成裘靖的。他也不能再用諶赟的名字了。靖這個字,是司徒湘取的,便留著。
“二皇子,你真的要這樣做嗎”司徒璟臉色難看至極。他不懂,既然司徒靖打算背叛涼國,為何還要來到這里他為何不干脆留在乾國京城
“怎么你想把我抓回去”裘靖似笑非笑地看著司徒璟,“你過來,試試。”
司徒璟氣得簡直要吐血,他知道裘靖實力很強,他根本打不過。而背后就是乾國大軍,且不說涼國不敢貿然開戰,就算打,在乾國的城墻之下,涼國也沒有任何優勢
司徒璟見裘靖說完就要走,回頭看到隊伍后方的兩口棺材,大聲問,“你連養父母遺體都不要了嗎你想回乾國,以為乾國會接納你,乾皇還會相信你嗎”
城樓上傳來邢冀的聲音,“乾國歡迎裘將軍棄暗投明。”
聽到“裘將軍”三字,司徒璟如遭雷擊邢冀絕不敢貿然決定,那就是在京城時,裘靖就已經跟端木忱談好了這說明蘇涼和顧泠也都接納了他這完全在司徒勰的預料之外,也是司徒璟根本想不到的變故
如此一來,涼國皇室的顏面,再次被乾國人按在地上摩擦。好一個棄暗投明連涼國的皇子都要去效忠乾國,甚至還要幫乾國打仗,打的還是涼國
“棺材里是送給你祖父的禮物,勞煩你幫忙帶回去。”裘靖話落,便跟裘琮一起飛身上了玄北城城樓。
乾國眾將面面相覷,雖然都很震驚,但到此刻也都知道裘靖在皇上那里過了明路,既然皇上都信任他,他們自然沒甚好說。而且,當下發生的一切,真的很解氣啊看到涼國人憋悶的樣子,簡直爽快極了
以前都說炎國皇室最是小人,但事實證明,涼國皇室玩陰的跟炎國皇室有一拼。
還有什么比涼皇的親兒子背叛他投靠乾國更能打涼國的臉的事情嗎至少暫時沒有。
裘靖站在邢冀身旁,裘琮忍不住呵呵笑起來。好,很好,非常好,這就是他最想要的。
而司徒璟已經派人打開了那兩口從玄北城里拉出來的棺材。
棺材里不見了諶父諶母的尸體,取而代之的是兩塊牌位,一塊上面寫著司徒勰的名字,另外一塊,寫著司徒瀚的名字。
若說裘靖最恨的是司徒勰,那裘琮最恨的要數司徒瀚了,他至今沒去涼國殺人,不代表他不想殺司徒瀚。
司徒璟見狀,被氣得臉都綠了,拔劍砍斷了那兩塊牌位,連棺材也砍了。
但最可恨的是,哪怕當下裘靖當著兩國大軍的面,搞出一場非常好“孝”的鬧劇,狠狠羞辱了涼國皇室,在司徒瀚開口跟裘靖斷絕關系之前,涼國仍舊沒人敢把他如何,包括司徒璟。
他此刻唯一能做的是勸司徒靖回頭,但他又很清楚勸不動,再多說一個字,都是自取其辱。
“走”司徒璟怒喝。
涼國大軍緩緩地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