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這是怕被燕王下藥。
之前還有漢天子時,諸侯間還能尊禮儀。
后來不尊天子,天下大亂,諸侯裂土而自成一國,這種會盟上搞小動作的事情并不罕見。
最有名的莫過于當年相帝之時,諸侯逼迫漢皇自去帝號一事。
還有二十年前,當時的周皇以六十大壽為由,大擺宴席,將吳王拘押,向吳國討要糧草。
至于其他毒害諸侯的“鴻門宴”,自八十年前起就時有發生。
大漢建立的禮樂制度,在這八十年間被破壞得一干二凈。
奚政倒是渾然不懼,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嘴里。
隨即又吃了一口酒,仿佛這是在自家一般。
前來參與會盟,奚政又豈能沒有一點準備。
在決定會盟時,他便找到了老祖討要經驗。
奚舟也是心疼這個小孫兒,便遞給了奚政一粒丹藥,吃了這個,便能百毒不侵。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丹藥,莫說凡俗間的毒藥,就算是那些修士煉的毒,這丹藥也能解除大半。
本來就有備無患,在碰到刺殺一事后,奚政就更加肯定了在宴會上這燕王不敢有所動作。
否則行那刺殺之事,倒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這燕國還是要點臉皮的。
至少在燕國境內,參與的三王不會出什么事。
見奚政如此,衛遼二王都自愧不如,隨即也打著哈哈,開始放心地吃喝起來。
肖明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對奚政的也越發忌憚起來。
謹小慎微著固然難纏,但真正成大事者,反而是這種不拘一格的人。
在他看來,奚政之所以敢這么做,便是篤定他燕國沒那個下作的膽量。
很顯然,這又讓奚政賭對了。
整個燕國,都是由世家門閥組成,他們肖家,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只要是世家門閥,最重名聲。
所以即便知道奚政是威脅,他們最終也只派出了死士去截殺。
說起來,那李珅沒有把事辦好,那軍令狀一事倒有些棘手。
如此大才,肖明也不忍心殺之。
但那些死士無一例外都必須斬草除根,否則這事要傳了出去,對燕國的名聲影響太大。
那樣在以后的博弈當中,漢國就會拿此事做文章,占據主動。
在淺嘗一下酒菜后,肖明將手中的酒杯舉起,悠悠開口。
“這些年來,咸州北境,全靠三國才能擋住胡人,本王替關內百姓,替神州蒼生,敬之!”
肖明這話,俱是發自內心。
拋開利益而言,確實是三國頂在邊境,才讓胡人不得過邊關。
十年前本來是燕國吞并三國的絕佳機會,但正是因為胡人勢大,燕國不敢在那等時機掀起戰爭。
否則一旦因為內戰,而讓外族為禍神州的話,那么燕國就成了神州的罪人。
在對外族事宜上,神州大部分諸侯還是能做到同仇敵愾的。
而這,也是大漢禮樂制度崩壞以來,大家所能遵守的,僅剩不多的大是大非。
遼衛二王連忙回敬,奚政卻是沒有聽聞到一般,自顧自地在那吃菜。
肖明面色一沉,冷聲道:“難道漢王連此等面子,也不給我燕國?”
奚政抬眼,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不由嗤笑道:“拒外族于關外,本就是千年前我大漢設立咸州的目的。”
“九州各州,皆有其責,這咸州之責,便是監視東胡,為守住東胡人的第一屏障。”
“大漢國都,亦是在咸州,正所謂天子駐國門,君王死社稷。”
“過往舊事不再重替,但既在咸州,便有守神州門戶之責。”
“三國皆傾力在前頂著胡人,你燕國卻是不出一兵一卒,作壁上觀。”
“而今我大漢兩度大破胡人,你燕國這個時候才跳出來,說這些場面之言,當真可笑!”
話音一落,遼衛二王臉色一變,肖明的眼中,亦有怒火在醞釀。
舉著的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瞇著眼,看向奚政:“漢王的意思,是本王不配喝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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