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月裝了一肚子的疑問。
夏玉書心想,閨女失憶挺嚴重的,嘴上說道:“那老太婆讓我叫她娘其實是在羞辱我。”
夏玉書攥緊拳頭,和夏小月一邊去偷柴禾一邊說:“她不是我娘。”
夏小月心里一驚!沒見過這劇本啊,不是你娘那是誰啊你天天的盡孝可積極了。
“你爺爺年輕時是個舉人,英年才俊,你奶奶名叫桂娘,姓什么我不知道,你爺爺沒說過。”
夏玉書嘆了口氣,似傾訴似自言自語:“你奶奶是咱們郡里一位書院先生的女兒,你爺爺經常去先生家里做客,頗受賞識,后來就成了親。”
“那后來呢?”夏小月感覺應該是個俗套的故事,但卻猜不到故事的走向。
“后來你奶奶用她頗為豐厚的嫁妝,自立門戶,蓋房,買地,供我爹讀書,后來就考中了舉人。”
那還挺好的啊,標準的好結局啊:“那你、那爹你怎么管馬老太叫娘了呢?哎呀,東院的房子不會是你娘親蓋的那個吧?”夏小月正在腦補一部鳩占鵲巢的故事。
夏玉書沉默了。半響才說話:“嗯,那是我娘用嫁妝蓋的房子。”
文景三年,戶部出了件貪墨案,震驚朝野,官員獲罪十一人,罷黜九人,降職二人。同年,定安縣來了一戶大戶,幾十口人,說是歸鄉,但據傳,是度支中郎將馬文珅的親戚。
馬文珅便是那獲罪流放大軍中的一人。
這戶馬家人很是低調,穿著用度都極好,卻不用仆人。定居之后便廣結姻親,兒子們使勁的納妾娶平妻,女兒家便匆忙嫁人。
剛滿十一歲的幼小都不放過。狂撒銀錢開路,娶的娶嫁的嫁,又快又順利,當年定安縣就出了很多暴發戶,可見撒的銀錢之多。
唯有一位庶女,未成親竟身懷有孕,無人接盤。本來這庶女爹已經準備好了銀錢,誰娶了這個女兒誰就能得這十分豐厚的嫁妝。
可這位庶女不干,相看了很多男人都不滿意,后來就去大街上挑美男,頗有拋繡球選夫之意,可這繡球有人歡喜,有人視為大霉運。
這大霉運便降臨在夏致頭上。
當時已是舉人的夏致風頭正盛,鮮衣怒馬的俊俏美男,被這庶女一眼相中,就美其名曰要下嫁。
夏致得知后大怒,對方竟要將一個不潔孕婦嫁與他,且在得知自己已經娶妻之后,仍言之鑿鑿,定要將那庶女嫁給他為平妻!夏致覺對方辱人至極,打翻了一地的金銀拂袖而去。
第二天,同窗邀他喝酒,夏致以溫書不宜飲酒為由,拒了邀請,結果在學堂外被人打了悶棍,醒來后竟寸縷不掛!身邊躺著那不潔之女!
而邀他喝酒的那位同窗,誆著十幾位同科才俊推門而入!
當時的夏致未言其它,只一句:馬家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