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搖搖欲墜的木牌上,“徐家村”三個字已經被風霜抹去大半,疏于修理。
看樣子,這個小村莊已經頹敗很長時間了。
東璜嵐攔下了一個扛著鋤頭路過的村民大叔,甜甜地一聲小叔叔叫出口,那人高興得眉開眼笑,話匣子一開收都收不住。
在短短的前往當地唯一一個小店的路上,大叔就已經從屏山一役后去那里的人變多了,村里人大多前去屏山賣些農貨賺了錢干脆在那邊安了家,到家里的娘子跟著路過的小白臉跑了,自己帶著個崽子辛苦云云講了個遍。
在大叔的帶領下,二人很快便找到了百里足足所說,接頭的商鋪。
“這么偏遠的地方也有云嵐商會的店?”東璜嵐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座與其說店鋪不如說茅草屋的建筑,只有檐下吊著的一塊寫有個賣字的木牌還能勉強認出不同來。
“嗨,大人可是個活菩薩啊,前些年這里窮得跟什么似的,鄰里鄉親的揭不開鍋,還是他帶了人來我們村里,又是教認字算數,又是出本金資助,連供貨渠道都準備好了。好些個年輕人啊都加入了云嵐商會,結伴去屏山做買賣。”大叔提起云嵐商會,對百里足足一頓狠夸,“現在那些出去闖蕩的大多已經有了錢,在屏山蓋了新房子,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紅火啊,也就我們這些拖家帶口的脫不開身,白白錯失了機會。不過啊大人也沒有忘記我們,你看這附近空著的村舍和那邊沒人照料的荒田,那都已經被大人買下來了,說是過段時間就給我們修路,哦,還有私塾,我家的崽子啊就指著大人了。”
東璜嵐越聽越覺得不對,百里足足那個家伙一肚子壞水,怎么可能突然發了慈悲來建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
若是云嵐商會缺人手,也應該不會要找一群大字不認識幾個的村民從零開始培訓吧。
思來想去,這個徐家村特殊的地方……
對了,是路。
自己從南都一路跑馬走來,小路泥濘卻也平緩,不到兩日的功夫就到了屏山附近,比走官道快了好幾日。
這就意味著從這里通商前往雍州一來一回至少能節約兩三天的路程,這對于行商的馬隊來說得省去不小的成本和風險。
百里足足說要給這里修路,當大道鋪到了徐家村,這里豈不是成了最好的歇腳點,算算時辰,普通的商隊若是早晨從南都出發,到了這里恰好中午,至少要用了午膳再走,而更多的下午出發的商隊到這兒時已經天色漸晚,正好需要停下休整。
這個百里足足,買下這里這么大片的荒地,又收獲了一批衷心耿耿的伙計,這筆生意實在劃算。
而到時候去了屏山學會經商的那些人再回到故鄉,家家戶戶都是云嵐商會的人,要把這里興建起來還不容易嗎。村民還不得更加把他夸上天去。
哼,果然是個奸商。
“對這里的人來說,是件好事。”秦木的聲音打斷了東璜嵐的遐想。
是啊,對這些人來說,的確是求之不得的。
說話間,一個伙計模樣的的年輕人跑了過來。
他一邊跑一邊還看著手里的一副畫像,仔仔細細地確認之后才喘息著說道:“小姐,我,呼,跟我來,呼,那位夫人就在靠近小山附近的二郎家隔壁。”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嗯。”秦木低聲應道,長鞭一攬便將那伙計卷上了馬,即刻快馬加鞭,沿著泥濘的小路向二郎家狂奔而去。
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阿嗚。”距離百步時候,球球雪已經警覺起來,大尾巴緊張不安地左右顫動著。
再往前走上一半,東璜嵐也已經聞到了不詳的血腥味。
身體里某根緊繃的神經突然斷裂,東璜嵐直接從馬上凌空而起,短距奔襲,再快的馬也比不上九九歸元步。
秦木和她同時而動,如影隨形地追了上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血腥味已經非常明顯了,帶路的那個年輕人顯然已經嚇破了膽,一行黃水從褲腿滴落,“怎么會這樣,我離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四周相鄰的三座村舍顯然都已慘遭血洗,了無生氣。
在球球雪的引導下,東璜嵐直接翻墻進了其中的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