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瞇起眼睛,她繼續說:“而且,不是你讓影舞者將我娘親擼來的么?”
“你知道了?”
“本來不就是二嬸好心讓影舞者留下痕跡的么?”
否則以影舞者的能力,不可能留下明顯的印記。
來之前東璜嵐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二嬸消失五年,現在才傳來消息,只有一種可能。
她受人轄制,被迫驅使影舞者要用娘來置換什么東西……二嬸要的不是自為自己,就是為了她的兒子們。
而故意留下的痕跡還有那封被七娘拿走的信都是給舅舅看的,沒想到南唐國主臨時發難,現在只有自己只身來陽城救人。
“你告訴我娘的位置,省下時間,你自己不是也能早些離開這里么。”東璜嵐蹲下身,平視著江晚晚灰敗的形容,“你在這里,五年,還沒有待夠么。”
“你?!”江晚晚瞪大眼睛,愣了一會兒,忽然開始瘋狂地在臉上摸索,“我的臉,我是不是老了!?”
“你擔心自己的臉?那你可有擔心過你的丈夫,你的兩個兒子?”
江晚晚的手慢慢停下,泄氣一般地垂了下去。
她對東璜辰是沒有什么感情,但是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
若不是為了他們……
“他們在哪里?”東璜嵐耐心問道,看江晚晚的表情變化,一定知道兩位堂哥的下落。
“你救我出去,我自會想辦法去找他們。”
“我的堂哥們,是不是在蓮花臺?”
“你?!”江晚晚此時已經不僅僅是吃驚了。
這很難猜到么,他們最后音訊便是辰陽宗偽造,從蓮花臺飛鶴傳回的那一封信。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從二嬸嫁給二叔開始就是辰陽宗和先帝一起埋好的棋子,先指婚給東璜家做主的爹爹,受阻后陰差陽錯卻讓二叔喜歡上了她,哪怕和爹爹為此分家都要娶她過門,二嬸將計就計,嫁給東璜家的孿生子總歸還是完成了任務。而長安嶺一役后二嬸被囚,以她的姓氏和為辰陽宗和先帝辦的事情,結局要么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被秘密處決,要么則會以禮相待迎回去成為座上賓,無論哪一種都不至于要將她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
除非……她還有別的利用價值,例如,兩位堂兄。
“你說先帝將你嫁到東璜氏,圖什么呢?”
“你不是只關心你娘親的下落么。”江晚晚的語氣從對小輩的輕蔑變得鄭重,她明白自己是小看了這個姑娘。
不過她越有本事,自己能逃出這里的機會總是越大的。
東璜氏最為朝廷所忌憚的,是孿生雙子連攜作戰,正是因為這樣幾乎逆天的強大能力,才在開國時幫助高陽氏奪得天下,蕩平四海。江山既定,東璜氏的強大就變成了背上刺,喉中鯁,意欲除之而后快。”東璜嵐說的平靜,但雙眼卻漸漸紅了,“若是自廢其能以表忠貞,只會讓全族再無活下去的籌碼,所以整整一族的人,都困守在雍州南方的邊陲小城,代代克己守禮以求活命。為什么,我們都已經這樣禮讓了,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