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不懂么?”
“東璜氏已經退讓了數百年了,是什么變了,讓辰陽宗和雍帝要打破這樣的局面?”
“哈哈哈哈哈哈,是平衡就終究要打破,你要追究的話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一時興起是理由,忍無可忍是理由,文蘿皇后也是理由。”江晚晚張狂地大笑道,她笑得放肆,更讓東璜嵐篤定著地牢確實有著隔音的秘術,否則上面的守衛早就殺進來了。
“文蘿皇后是什么理由?”
“你沒聽過文蘿皇后的傳聞么,在深宮中養赤豹,不守禮法,囂張跋扈,妖魅惑主,怎么,聽起來不耳熟么,像不像妖族?”江晚晚咬著下唇,眼神里風云變幻,時而嫉恨,時而羨慕,時而凄然。
東璜嵐瞇起眼,雍州皇族,辰陽宗那都是和妖族勢不兩立,不死不休的,先帝怎么敢將妖族女子娶作皇后?
“先帝風流不羈,戎馬半生,什么事情不敢做,既然是雍州的主人,一個妖女算什么,普天之下還不都是他的女人。”江晚晚看向破舊的裙擺,曾幾何時,她自己不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等著盼著,能被著雍州最有權勢的男人采擷么。
文蘿皇后和雍元帝伉儷情深的故事廣為流傳,人人都以為養赤豹不過是先帝對她寵愛罷了,也都為她的難產仙逝而扼腕嘆息,不想她竟是妖族。
那么,她也一定不是因難產離世了。
“你知道兩位堂兄在辰陽宗的蓮花臺,現在如何么?”
想透了整件事情,東璜嵐感到一陣后怕,辰陽宗覬覦的是東璜氏孿生子的能力,那么兩位堂兄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蓮花臺四年多將近五年的時間里,完全等同于活的研究對象啊。
“我會……我會救他們出來的。”江晚晚聲音沙啞,手掌里死死捏著一片碎布。
“你憑什么救?”
“不關你的事情!我若不幫你,你連自己的娘都從歐陽朔的府里救不出去,泥菩薩過河,還是先想想自己吧。”
東璜嵐沒吭聲,江晚晚被激得狂躁不安,倒讓她心里好受了一些,到底她還是掛念自己的親骨肉的。
半響,算著時間也該回去了,東璜嵐最后問道:“找到娘親,我們怎么出去?平日里我如何主動跟你的丫鬟聯系?”
“你計劃好了,尋個理由去繡房找她便是,你就說要時興的鴛鴦樣式,別讓人看出破綻。到時候我自會幫你。”
“好。”
曉露晨風,霞光初染。
笙公子一襲銀紋紅衣鍍著金邊,站在崖邊一顆歪脖子的古松下,身姿挺秀,氣宇軒昂,垂目望向四海山嵐,仿佛坐擁天下的帝王。
“笙公子。”
朗音錚錚,卻是虎陽軍校尉曾楊帶著三兩個下人從山道上闊步走了上來,
“你倒比我還勤快,一大早的就上這山上來練武,你說說,天資本就超我許多,還比我努力,你給我留條活路成不成?”
“曾校尉過謙了,笙某不過笨鳥先飛罷了。”笙公子轉過身,紅衣袂袂襯得他越發氣質高華。
“笙公子已經到達大成境的瓶頸了吧,有沒有想好未來是入般若還是無相啊?”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像是試探,曾楊大大咧咧一屁股盤腿坐到笙公子身邊的大石上,補充道:“咳咳,雖然辰陽宗篤信因果,主張全民以般若境為目標,但是你知道我的,在我府里不管你是走哪條路,只要身上功夫扎實我都沒話說。俗話說得好,誒誒,話糙理不糙啊,白貓黑貓,只要能逮著耗子那就是好貓。”
“笙某愚鈍,能不能突破瓶頸都不好說,何談選擇。只要能更上一層樓,便是什么境都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