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拿了藥方離去后,孟軒才回來。剛想說讓她不要一天天悶在屋子里,去附近轉轉,趙瑾姝就把他關門外說自己要抄寫經書讓他不要進來。
把門關死后,趙瑾姝便又與文鳶嫻熟地翻了窗直奔后山木屋。
文鳶徑直上前撕開他身上纏著的繃帶,只見傷口周圍起了細小水泡,周圍皮膚泛白,流出的血水中夾帶少許乳白色黏液。
他雙目緊閉,面無血色,渾身上下如火燒一般滾燙。
“心口傷處化膿,怕是治不活了”文鳶眉頭緊鎖,語氣頗有幾分“我們盡力了”那意思。
趙瑾姝看了一眼傷口說:“你有沒有聽過刮骨療傷?”
文鳶不解地看向趙瑾姝,趙瑾姝便拿了兩根筷子將他的傷口微微撐開說:“你看,他心口這處傷。傷口太深,許是昨晚處理的時候沒有讓里面的血水流盡。如今倒是讓它們成了氣候,從那處開始糜爛。”
文鳶恍然大悟,可卻有憂慮:“傷在心口,稍有不慎,這……”
“我們只管盡人事,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造化。橫豎你有別的辦法嗎?反正我沒有。”
趙瑾姝聳了聳肩,她一個學漫畫的能記住這幾個也許有用治療手法,已經是極限了。
她看這文鳶認真思考的模樣突然又有了別的想法,要是多跟她說點她所知的現代醫學理論知識,也許文鳶將成為這個時代不得了的醫圣也說不準。
正在她還在做文鳶成為一代醫圣受萬人景仰的美夢之時,文鳶已經將角落里的酒倒進了鍋里,按照昨夜趙瑾姝的辦法提取蒸餾酒精。
而趙瑾姝見之便在屋里尋刀具,這屋子太久沒住人,只在外面的柴房里找到一把已經繡的不行的柴刀。很明顯,那刀是不能用的。
突然,她想到昨夜給他清理傷口時,仿佛在他腰間摸到過什么利器。
趙瑾姝立即折返,伸手就往床上男子的腰間摸去。果不其然,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文鳶的蒸餾酒精已經開始凝成露水往下滴,趙瑾姝則在她旁邊又起一個爐灶鍋里燒水把匕首丟進去煮。
智遠回來的時候,文鳶正拿著匕首仔細地扒開他胸前的傷口,一點一點將傷口里面的腐肉挖掉。
這個時代沒有棉簽,趙瑾姝只能把那男子的里衣裁斷一截用來擦干血水。
沒辦法呀,昨天的手帕沾滿了血已經丟進火里燒了。眼下急于用布,總不能從自己身上撕吧?
看著這一幕,智遠不敢睜眼,嘴里直念著“阿彌陀佛”。
趙瑾姝嫌他礙事,直接把他轟去廚房熬藥。
待藥成,文鳶已經在趙瑾姝的指導之下完成了傷口縫合。
趙瑾姝看著這漂亮的線條,不禁感嘆這文鳶果然是個天才,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可惜上輩子自己是個戀愛腦,竟然沒發現身邊有這么強的一個侍女。
不然讓她練練毒什么的,也夠狗荀和他身邊那朵白蓮花喝一壺了。
剩下的喂藥和用酒精消毒都交給了智遠,文鳶獨自上山找蜂蜜做藥膏,趙瑾姝便回去繼續寫她的話本。
這小和尚手里銀子不多,買藥買酒的錢都是從她這里拿的。
昨天加上今天,已經在那個男人身上花了足足三兩銀子。
待文鳶回來,已經過酉時,過了廟里吃齋的時間。
她一進門就說:“公主,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昭和郡主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