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姝抬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暮色沉沉月起東山,她這么晚上山作甚?
若說求神拜佛,皇城里就有廟,沒必要跟她一樣往城郊跑吧。
說起來,這上輩子昭和郡主還是她的小姑子呢。
當時陸荀繼位,過了孝期才上皇城述職,順便就把他的妹妹昭和郡主給帶上了。
其實陸荀并不想帶她,益陽到皇城千里之遙,一路舟車勞頓煞是辛苦;再則這昭和在封底跋扈慣了,來到皇城怕她惹事。
可他的叔伯們卻硬要攛掇她纏著陸荀上皇城溜一圈,說是這昭和已經是個十五六歲的大閨女了,讓皇上做主給她許一門親事。
益陽封地中亦有不少出類拔萃地貴族子弟,她放著窩邊草不啃千里迢迢進皇城擇婿,所求自然不是門當戶對那么簡單。
上輩子她這一門心思都撲在陸荀身上,倒是和這個昭和沒打過什么交道。
也不是她不想結交這個小姑娘,主要是每次去找陸荀,她都跑的沒影。她們離開皇城的時候,這丫頭還留在皇城呢。
這一細想,上輩子到她身死為止,這丫頭都沒有回過益陽王府。
正在思索昭和不回封地的原因,一聲充滿朝氣的“承安”讓她恍然大悟。
果然,抬頭就看見一個錦衣少年從門外大步流星地邁了進來,那人面如冠玉、氣宇軒昂。笑起來嘴角還會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六哥,你怎來了?”趙瑾姝欣喜跳到六皇子面前,拉著他的衣角。
上輩子昭和不就是是看上了自己的六哥嗎?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六哥只想浪跡江湖,去過快意恩仇的日子,便數次拒昭和于千里之外。
“你啊,我就幾天不在宮里,你怎么就往這深山老林里住上了。”六皇子親昵地用手指刮了一下趙瑾姝的鼻頭,又回頭喚了一聲順公公。
沒一會兒,衣著華麗的宮女太監清一色地奉著木托,站滿了整個禪房。
“再過幾日就是你與益陽王陸荀的大喜之日,這是尚衣局連夜做出來的樣衣。父皇叫我送來給你看看,也順便看看你瘦了沒有。”
五皇子拉著她轉了個圈,捏著她臉上的肉調侃道:“果然吃素有助于減肥啊,你看你臉上的嬰兒肥都沒了。”
不等趙瑾姝伸手與他打鬧,他就拉著她的手去翻弄著宮女木托中疊好的嫁衣,整整十套。款式不同,但都是上等綢緞。
“你且看看,可還滿意?”
“這些能送到我面前的,必定都是哥哥慎重篩選過的。不看也很滿意!”
她在這個大酈皇室排行老八,上頭還有四個哥哥和三個姐姐。
大姐在她來之前就嫁出去了,三五年不回來一次。
二哥是太子,常年不是在東宮就是在御書房,根本見不到幾面。
三哥據說是情路不順落發出家,她這穿來都兩輩子了,至今沒見過他。
四哥身體不好,柔柔弱弱的不愛跟她胡鬧。
五姐和六哥是龍鳳胎,但是五姐如今卻是大名鼎鼎的女將軍,與益陽王陸荀并稱北趙南陸。
這六哥嘛,跟她一起瘋慣了。總有個浪跡江湖的夢想,如今都十七歲了,還文不成武不就。
這老七嘛……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