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幸福地跑出十幾條臺階時,地上突然出現了一直沾滿血跡的手,嚇得趙瑾姝差點原地跳進文鳶懷里。
“文、文、文鳶!護駕!”
她一把拉住文鳶擋在自己前頭,不敢露頭,頭頂著的太監帽也掉落到一邊的草里沒有去撿。
“這、這、這、這什么東西?”
趙瑾姝嚇得話都說不明白了,眼睛也不敢睜開。
只聽文鳶安撫她先站在原地不要動,她自己上前去查看。可是趙瑾姝不敢,文鳶便只能讓她閉眼跟在自己身后。
文鳶上前扒開一旁的雜草,只見一個鬢發繚亂,身上布滿血痕的男子,有氣無力地躺在哪里,艱難地呼出一句話:“你這個連藥都下不明白的大笨蛋,誰跟你緣分盡了。”
趙瑾姝一聽才反應過來,竟是楚君澤?!
他怎么又成這副摸樣了?趙瑾姝皺著眉頭和文鳶將他扶了起來,他這次情況比上次好點,至少還能走。
這靈山寺是回不去了,看楚君澤這模樣后山那木屋可能也不能去。
趙瑾姝看了看四周,不知往哪里走。
這時楚君澤又開了口:“半山腰……老農……”
他這話雖然沒說全,但是她卻聽明白了。對哇!反正都是要下山的,可以先去昨日擠奶的那個老農家里把他這一身傷處理一下。
好在今晚的月亮又圓又亮,不自然一路上再有個磕磕碰碰,怕是誰也走不了了。
到老農家時,人家已經睡下了。
那老農披了件薄衫出來開門,這山民都舍不得點蠟,也沒有火把。
老農耳朵又不好使,趙瑾姝與文鳶跟他說不明白。老人家也是借了月色盯著趙瑾姝三人看了小半晌,才發現這兩個女子架著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壯漢。
人命關天,老農讓她們進屋后便點了兩支蠟燭,還把自己熟睡的兒子給叫了起來。
老農的兒子是這山里的大夫,白日里都是上門為人家看診,山路走得多,所以這晚上睡得死。
那大夫約摸二十五六歲,出來一見楚君澤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睡眼惺忪的他倒是立馬來了精神。
“兩根蠟不夠,爹,再點五根蠟吧。”
老農聞言便轉身回屋取蠟去了。
待蠟點上,那大夫不知道往楚君澤傷口上抹了什么暗黃色的液體,只見楚君澤要咬緊牙關嘴唇泛白,那頭上逐漸就冒出了一層細汗。
清理了身上的傷口,那大夫便拿了一卷白布給他纏上,再給他穿上外衣。
“你是他夫人吧?”
大夫轉身對著趙瑾姝說道,她剛要否認,那大夫又說:“你丈夫身上本來就有深淺不一的刀傷,好不容易愈合,現下受力過猛便又裂開了。不過不是什么大事,切記最近不要動武了。”
這一身刀傷哪像是尋常人家?估計是走鏢的。
大夫回到燈下給她寫了一副藥方,交到她手里的同時還開口道:“診金,二兩銀。”
趙瑾姝現在只覺得心在滴血,全部身家,剛好五百零二兩!
她回頭看向床上的楚君澤,想讓他自己掏錢,卻沒想到他包扎的時候還清醒著,這會兒倒是眼睛一閉不管了。
趙瑾姝深吸了一口氣,待楚君澤醒來,定要他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