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后半夜的圓月越發明亮,趙瑾姝靠在窗戶上看著這附近的風景。
白日里這山上樹木的顏色都青黃遞進,層次分明。看著斑斕繽紛,有種無聲的熱鬧。
而此刻在這夜色中倒都成了剪影,做了這片明月星空的陪襯。
現下楚君澤還在床上躺著,文鳶昨夜便一宿沒睡,趙瑾姝怕她扛不住便讓她先去睡會兒,她自己則在這窗戶邊守著,免得陸荀的人追來跑不掉。
夜空靜謐而美好,趙瑾姝倒是不覺得無聊。
她左手撐著下巴,右手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在窗臺上。天上的云一會兒遮住了月亮,月亮沒一會兒又從云里爬出來。
就這么看了大半個時辰,正發現天上有顆流星飛過,便抓緊時間許了個愿。
“希望我就此擺脫陸荀,從此大富大貴!”
話音剛落,一只手就在輕輕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趙瑾姝回頭一看,是楚君澤。
“你怎么起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楚君澤面無血色,嘴唇泛白起皮。他點了點頭,靠在趙瑾姝邊上陪著她看了一會兒月亮。
這一個人看的好好的,突然旁邊坐了一個人過來,趙瑾姝這心里實在是有幾分別扭。
于是她開口,帶著幾分歉疚詢的語氣問道:“你這一身傷可是來尋本宮的路上弄的?”
他搖頭回復道:“是我小看了陸荀……”
楚君澤語氣平淡地將之前陸荀前去找他的事情言簡意賅地同趙瑾姝講了講。
本來他以為這陸荀是服下了空竹散,應當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當看見陸荀竄上房頂后,楚君澤倒是想著不如就趁這個機會直接宰了他。
誰知道,陸荀竟然在食用之后就立刻把那藥物給逼了出來。
若是正常交手,他也許還能在陸荀手里過兩招。可他前段時間才死里逃生,這身上的傷口并未痊愈,也是拼盡全力才從他手里逃出來的。
當然,楚君澤并不會對趙瑾姝透露半分他的盤算,只說那陸荀發現了蒙汗藥的事情,去了一趟后山找他算賬。
這一身傷便是他弄得的。
趙瑾姝聽此還是不太明白,他怎么會沒有中藥呢?她明明是看見他咽下了那道參了藥的菜。
“他故意吃給你看的,等你走后再用內力把藥逼出來。”
這下,趙瑾姝才算是聽明白了,也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屋子突然就被那些人給圍了起來。
“壞了,既然陸荀沒中藥,那他豈不是很快就會發現我不在了?”
楚君澤蒼白的臉上,此刻浮現了一絲笑意。他點頭道:“說的沒錯。”
趙瑾姝猛地站起,睜大眼睛看著他說:“那你還笑得出來?”
楚君澤掩面咳嗽了兩聲說:“我都這樣兒了,我除了笑,還能怎么著?”
“當然是跑啊!我穿了壽喜的衣服出的門,若是附近守門的發現公主房里的小太監和小宮女一夜未歸,再去通知陸荀。以陸荀的敏感程度,發現我不在的時間,一定會比我們預期要早的多。”
趙瑾姝越說越激動,心慌之下轉身就進房里喚醒了安睡的文鳶。
“公主這是怎么了?”
“我們得快些離開。”
趙瑾姝拉著文鳶的手,怕打擾到這戶人家休息,躡手躡腳的走出屋子。
出門卻看見楚君澤還吊兒郎當地站在門口,那意思是一點都不著急的。
“你這是不打算走?”
“你想清楚去那兒了嗎?”
那是當然,出門前她就在壽喜身上留了一封信說自己突然不想成親,要去北方看雪感受一下風吹草低現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