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掌柜的一面招呼著文鳶往里走,一面吩咐著下人備茶。
文鳶且將他上來要攙著他的手一推徑直說道:“我要見豐先生。”
一聽這話,掌柜的卻面露難色,皺著眉頭問道:“不知小郎君尋東家何事啊?今日東家正與好友會面,這一時半會兒可能也騰不出時間來見小郎君。不如小郎君擇日再來?”
擇日再來?這可等不到擇日再來了。雖說這皇城最近風聲放緩,但是也不方便時時刻刻上街溜達。
再則,趙瑾姝吩咐她出來拿稿子就是想撐著現在這個機會溜出皇城。這云來客棧人多眼雜的,保不齊里面就混的又陸荀的眼線,還是早些離京為妙。
“不行,我這是急事,必須現在就見到豐先生。”
“這……”
那老掌柜將這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哪有膽子去打擾東家會友?可是這小郎君也是不方便得罪。正在老掌柜左右為難之時,一個身著青衣長袍的俏郎君倒是從里屋掀開了簾子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這【香墨書林】的東家——豐俊卿。
“袁公子!”
豐俊卿一見文鳶便溫和地拱手問道:“這般急切的尋我,是何要事?”
文鳶與這豐俊卿做交易時自稱姓袁,是那咸魚先生的書童。
文鳶看了一下這四周,示意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豐俊卿也是心領神會,當下便邀請文鳶進了里屋。
進屋剛坐下,茶水都還沒上呢,文鳶便從衣袖中拿出一卷書稿攤在豐俊卿面前。
“豐先生,這是我家先生近日擬出來的書稿,贈予豐先生。”
贈?豐俊卿拿起書稿一看,這故事倒是與之前那些故事都不太像,不過這筆跡仿佛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豐俊卿眉頭微蹙問道:“咸魚先生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為何說這書稿是贈予在下的?這筆跡……”
“豐先生好眼力,近日來我家先生身體抱恙。這書稿是由他徒弟代筆的。”
這是出門前趙瑾姝交代的,最好把她形容的快死了,那以后不給他遞稿就有理由了。
豐俊卿聞之將信將疑,微微頜首。
文鳶又道:“這書稿贈予先生,是希望先生能將前幾本書稿進行買斷處理。往后我家先生可能沒有辦法再給先生遞稿。”
豐俊卿這才將那書稿小心收了起來,但也面露擔憂神色:“你家先生怎會如此病重?”
文鳶長嘆一聲:“肺癆,估計是活不長了。”
聽此,不僅是豐俊卿一愣,連帶著樓上茶室里的那位飲茶的客人都差點被茶水嗆出了聲兒。
“竟然這般嚴重,本來還想略備薄禮去看望先生的,這般……”
文鳶罷手:“不用,只需要豐先生把之前的書稿買斷,給個藥錢就成。”
豐俊卿聽此也就不再與她周旋,叫來了店里的掌柜、賬房。
這二人一個拿著賬本、一個帶著算盤。
劈里啪啦一頓敲之后,豐俊卿給了文鳶四千兩銀票。
他恭敬地把銀票遞到文鳶手中說:“咸魚先生的故事確實很受歡迎,可是現下市集上也出了不少類似的文章,故此這買斷的稿酬便要打個折。原是三千五百兩,這多出來的五百兩,還請袁公子替豐某買點東西代為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