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啊,這清倌兒是寶封那邊買來的官奴,被特赦拿出來賣,會不會是這仇家不肯放過,特地來尋仇的啊。”
“誰又曉得,只是這官奴……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赦罪了。”
宋端在旁邊聽著,臉頰深深的埋了下去,這也的確是癥結所在,以祈月官奴的身份是要發配的,怎么會出來做清倌兒。
“青天大老爺啊!你可得給民婦做主啊!”
孫鴇子還在那里哭嚎著,那府衙的大門卻遲遲未開,宋端擠過去,探身看了一眼那里的情況,只是看到祈月的尸體時,她還是心驚了一下。
死人她見得多了,卻沒見過這般受虐的。
祈月的尸體似乎被放干了,衣衫破碎,裸露出來的皮膚到處都是傷痕,看樣子應該是用齒關啃咬所致,兇手在死前,好像拿她泄憤來著。
“我苦命的孩子啊!這才從寶封來靖安沒幾天就遭此毒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到底是誰要害你啊!到底是誰啊!”
孫鴇子倒也不怕,緊緊的摟著祈月的尸體哭喪著,可也奇怪,這京兆府衙的大門就是緊閉著,時間久了,連周遭的百姓也咕噥起來。
“這死了人怎么不管那!還能不能為民做主啊!”
“就算死的是個罪奴,也要調查一下吧!總不能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啊!”
“圣人腳下,難道要這樣放任兇犯嗎?”
終于,那府衙的大門吱的一聲打開了,有不少衙役出來,他們舉著手里的殺威棒維持秩序,不多時,又有兩個門子出來,把孫鴇子和祈月的尸體抬了進去,那些衙役厲斥著:“都退后退后!死個人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衙役也是寡不敵眾,他們哪里擋得住那些烏泱泱的靖安百姓,尤其是京兆府衙甚少審民案,他們倒是要看看,薛府尹能審出個什么名堂來。
“下處何人。”
片刻,整理好的薛府尹坐在堂上,被冒然吵醒他很是不爽,但杜薄那邊的消息遞來了,他也不得不接,誰讓人家背后是韓來呢。
孫鴇子忙道:“民婦是春意樓的掌柜。”
“民事怎么不去明鏡府。”薛府尹皺眉。
“民婦著急……便想著府尹大人您能為民婦做主。”孫鴇子搖著祈月僵硬的尸體,眼淚如泉涌,“大人您看……我這女兒桃李年華……就這樣活生生的被人給勒死在房里,這是有多大的仇怨,臨死還這樣折磨她,叫她走的這么苦。”
祈月的慘狀薛府尹也瞧見了,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冷冰冰道:“這是趙國的律例,也是圣人的口令,靖安民事要交由明鏡府,來人,帶過去。”
“大人!”
誰知道孫鴇子松開祈月,啪的往前撲倒,哭聲震耳欲聾:“您怎么能不管民婦和民婦的女兒呢!您也是天下腳下的明官兒!您不能這樣!”
府衙外,聞聽此言的宋端按住被北風吹起的碎發,她盯著孫鴇子那肥碩的背影,耳聞周遭百姓那抱不平的聲音,再看坐上的薛府尹。
好像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如果說,孫炳文背后之人,今日的目的不僅僅是祈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