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二人用心念聊的火熱,此時除了馬蹄敲打路面或是周遭鳥獸鳴叫再無其他,他還是側耳聽的饒有趣味。
細細算來,他了解九木該是比她自己更甚。
到了晌午,四空吵著餓,九木便找了處地勢平坦的坡栓了馬,探身進去看徐仁卿。
看他似乎坐的久,已經有些疲累,“仁卿,要不要下來走動走動?”
徐仁卿歪著頭微微抬起,緩緩搖了搖,伸手將包裹里的點心遞給她。
聲音略有沙啞,“倒是阿九騎了半日的馬,該坐進來歇歇。”
“啊,我不累,我跟四空在外面。。。”
沒等說完,徐仁卿探身將九木拉進車里,又把分好的點心放到車外“四空,這是你的。”
他坐回原位,沉聲說道“你們聊了許久,該和仁卿說說話了。”
九木看他樣子不太舒爽,便詢問道“仁卿還是哪疼嗎?”
徐仁卿眼里閃過什么念頭,疲憊之態反而更加嚴重,皺眉哼道“嗯。”
說罷,向著九木那一旁理直氣壯的緊緊靠去,似乎有了可依的,便長長舒口氣。又將手伸進懷里掏出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放到她膝上。
打開來,是四枚完完整整的桃花酥,淺粉色之上點綴著一整個鮮桃花,雖被壓得變了形,可依然能看出是今日新鮮出爐的。
九木盯著思考了些許,心里知道他們今日出發的時間不晚。
“阿九不喜歡嗎?”徐仁卿低頭微睜著眼,見她許久不動以為她是不喜歡的,有些落寞。
“啊,沒有,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
她立即捏起一塊咬上一口,慢慢說道:“沒想到才到絳州時還是初春,現下桃花都已經開了。”
“啊”,徐仁卿視線跟著桃花酥粉嫩殘渣滑過白皙脖頸,鎖骨,繼而落在素衣膝頭,喉嚨上下滑動,低聲說道“春天了。”
他覺得九木對自己的外表有些過分不看重,而這份不看重反而勾著人,舉止率性灑脫,是偽裝做作不來的。將身子更緊湊過去,女子身上的溫存流轉到他心坎里,悄悄揚起嘴角。
九木疑似聽到身旁人在吞口水,抓起一塊遞到他身前笑道“仁卿也嘗嘗。”
沒成想,他先是伸手掃下素衣上的碎渣,順帶搶來她咬過的半塊放進嘴里,瞇眼溫聲道“仁卿不太餓。”
你不餓還吃,神經病!
九木的臉頰稍稍紅了些許,正如那些粉色桃花,看在徐仁卿眼里便滿是春風笑意。
她悶聲解決好溫飽,留下兩塊包好防他路上餓。方要問問他執意跟來黎山是不是也有要事,便肩上一沉,沒敢開口。
肩上人倚著她,喘著微弱氣息,長發伴著碧色輕薄衣衫落在九木手旁。內袖潤白色的薄里映著手。那張手任誰看來,也是用來寫字作畫,沾不得陽春水的。
可也正是這雙手,藥鋪灑掃做得,淘米洗菜做得,飯更是做得妙不可言。
空氣中彌漫絲絲波瀾不驚的呼吸聲,一個是不敢出聲,努力壓抑,一個是心安,用不著深深嘆氣。
沒等多久,四空便打個哈欠喊道:“九木,可以走了。”說完扔進包裹皮,等著九木下車。
九木輕輕拍拍徐仁卿放在自己膝頭的手,輕聲說道:“仁卿,該啟程了。”
“仁卿?”
“睡著了?”
肩上人合眼微微動了動身子,沙啞道“啟程。”可說了這話良久,直到四空都等得不耐煩催促時徐仁卿還是未動。
九木怕他是睡迷糊,又伸出指尖點點他的手腕說道“仁卿,路上還有的睡,我要下車了。”
這時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抬頭對著外面說道“四空,麻煩你將馬栓在馬車旁,她說累了不想騎。”
說時又將頭落回九木肩膀,撒嬌祈求道:“阿九就別騎馬了,吃人嘴短,仁卿起了個大早,讓仁卿好好睡上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