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身衣裳很合適。”
“啊,我就說是合適的。”
見她系好,九木心里想的是迫不及待的沖到祖戎那稻池子里撈魚,實際上是迫不及待想回藥鋪罷了。
繼而又被阿貓叫住,回身望了望。“怎么?”
“大人,您的頭發。”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太心急,長發還未束起,又懶得去浴間拿什么筷子。一步邁下走廊,夠著桂花樹上開得正好的樹枝,輕輕折下。
走回時手上摘撿樹枝上多余的枝丫,只留下頭邊茂盛的黃花,說道“我用這個就行。”
“大人,請容小的伺候您。”
她瞥見那個少年的陰陽兩面鬼跪在自己腳下,又覺得他這話莫名其妙的真摯,便伸手遞給他,喜顏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少年抬眼,面前黑發如瀑般披入肩的女子,神采大氣的女子,正是自己等了幾十年的主子。
他先是深深叩拜良久,將頭掩在地面上,忍住喉嚨處的哽咽。
九木不知這舉動是何意,以為他是感謝自己的救命之恩,便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不用謝我,倒是我傷了你的手臂,是我魯莽了。”
“不不,不,大人,小的整個人都是大人的。。。”
“咳”阿貓感覺這少年怕是要說漏嘴便打岔道“九大人,您還是盡快吧,肝帝大人在等您。”
“對,你不是說要幫我?來吧。”
阿貓帶著九木坐于鏡前。
她有些疑慮道“你這一只手行嗎?”
只見少年躲到屏風之后,不一會便袒著新長出的手臂來到她跟前,只是這段衣袖已經不見,九木可見那手臂原模原樣。
想來鬼中可以復原的也有的是,便急著催他手腳麻利些。
少年熟練的捋著她的長發,感受手心里這道冰涼。
“你說你從前,是跟著我的?”九木看他一個地獄鬼官,竟然如此順當的將自己長發高束,又用與衣衫成對的配繩纏繞至緊。
“沒,沒錯!您是小的主子!”
“可我不記得有你這么個人,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我。。。”
“九大人,肝帝大人在傳人了。”阿貓又打岔道。
“他急什么,再等等。”
她盯著少年小心翼翼的將桂枝插進發束里,又幾番擺弄哽咽道“好,好了大人。”
九木左瞧右瞧十分滿意,這可比自己胡亂拿竹筷盤的要利落清爽多了。
尤其是更配這身男裝,便開心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這手藝不錯,在地獄府做鬼官簡直白瞎了這雙巧手。”
接著她又朝著阿貓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夸夸他。”
阿貓恭敬搖頭的行禮,回道“大人,快走吧。”
“好!”九木覺得此事自己歡愉極了,除了想著撈幾條肥魚外心里又生了其他的念頭,跟著阿貓匆匆趕到祖戎等候的地方。
由于身心都放在念頭上,便也忽略了手心里白燁的陣陣躁動。
還沒見到人,就在廊前爽朗說道“祖戎何時再有這么痛快的忙可幫,定要再叫上我!”
呼啦,阿貓推開紙門,九木看見屋里的兩個人霎時沒了方才的氣焰。
又見那人死死盯著自己,只得不情愿的躬身道:“司良仙君好。”
他是不是冤魂啊,怎么到哪都能見著他啊!
待她笑吟吟的起身時,發覺盯著自己的并非只有司良一人,就連祖戎也將持茶盞的手頓在半空中,略帶驚訝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