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卿連吸兩口涼氣,求饒道:“醒了醒了,夫人饒命。”
這才是真的要了他的命!
九木滿意的點點頭,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罷松了手,拽拽自己的衣衫,“下次別再這樣了。”
徐仁卿緩了良久才撐起身子,無奈的揉著被抽筋般疼的手臂說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罵自己蠢,連日里不見她舞刀弄槍就將她的好身手忘的一干二凈。此時更后悔昨日乖巧時不下手,估計后半輩子的幸福就沒了。
九木看人凌亂不堪的坐在地上,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蹲在他跟前道:“仁卿,后不后悔?”
徐仁卿輕哼了聲,摸摸胸口仍然猛跳的心反駁道:“我徐仁卿這輩子從不知后悔二字怎么寫。”
他娶她,絕不后悔。
何況她現在也沒嫁給他。
思量至此,徐仁卿探身跪在蹲著的九木面前,誠然道:“阿九,婚日匆忙,太簡單,我覺得虧待你。所以,我們精心的選個好日子,再辦一次好不好?”
此話說到了九木心坎里,那日的夢境始終是夢境,她從未真切的身處那一日。
神明嫁娶等同鬼王娶親,是大忌諱。
雖不至受懲罰,可還是會被天界諸神視為甘愿從于凡人的螻蟻。這是面對凡間數人必將經受生老病死的不自量力。
那又如何。
九木捧著徐仁卿的臉含情的親了下,又快速恢復原狀,“那自然是要大張旗鼓的。”
沒錯。
僅一夜,九木的心徹底的天翻地覆,徐仁卿自絳州人海中來,給了她從未有過的舒心與歡喜,她知道這歡喜不是空的。所以即便前時再做抵抗,那道門也被他叩響了,打開了。
終究是,神明也逃不過那猛烈的喜歡。
徐仁卿眼角騰出些水汽,扣住她的手放在心上,道:“阿九歡喜,那就辦上三天三夜。”
“仁卿,還沒吃飯,餓了。”
徐仁卿笑道:“忘了這事,馬上就去。”
九木先讓徐仁卿下樓去,自己則換回衣衫。畢竟她不常穿這種繁復的衣裙,只待收起來碰見什么重要事的時候再穿穿。
待收拾好,她瞧見吾佑身影站在門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主,九木,你要嫁給他?”
九木轉過身,點點頭,道“你不用緊張,一切照舊。”
噗通,他一下跪在地上深深的伏下身子,用頭抵著地板。
九木有些茫然的走近他,道“怎么?你不為我高興?”
吾佑喉嚨噎著說不出話,兩道淚噴涌而出。他高興,他怎么不高興。
主子至今從未嫁過人,也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如今雖然失憶,記不得他,記不得從前。可他寧愿如此。
他抬起頭哽咽道“我給人當牛做馬,吃糠咽菜,也要努力給您隨上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