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馬車平穩而走。
……
馬車的車廂不大,遠不如之前孫伯符那種那么豪華。
如果真坐人,2個人正好,3個人便坐不開了,4個人則要擠在一起。
而李臻上車后,便先嗅到了一種很好聞的花香氣。
也不知從夏荷身上傳來的,還是放在角落里的那個小銅爐里伴隨著木炭悶燒傳來的。
而他剛剛收好了傘,手卻已經被夏荷握住了。
“冷了吧?”
被一雙溫熱柔軟的手攥住,看著眼里全是關切的女子。
這次,李臻沒抽手。
女人的心思和自尊其實是個很脆弱的東西。
如果這時候自己抽手了,如果夏荷是做別的職業那還好,可問題是她身在青樓,對人主動示好卻被人拒絕。
那在她心里可能就成了嫌棄了。
這幾日,每日小黃鸝都會在這天寒地凍之中,送來溫熱美味的菜肴酒水,攜帶的書信中,那字里行間的情意簡直要漫出來。
先別管李臻喜不喜歡。
可就算不喜歡,也不該去傷害才對。
于是,被她攥著手,李臻笑了笑:
“不冷。這雪還下著呢,還不算冷。最冷的時候是雪停~”
說著,他見夏荷身上只披了一件兔絨裘,還關心了一句:
“你呢?看你穿的有些少……”
“我也不冷的……”
女子搖頭,心中如蜜。
可卻不知……李臻心里那一絲呼喚卻越來越強烈了。
……
飛馬城外。
在這還尚未被風雪淹沒的官道之中,緩緩來了一隊人馬。
這群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商隊。
各個目光如電,行進之間左看右瞧,警惕之意極濃。
其次便是各個腰間都挎著兵刃,有些人臉上還有著猙獰傷疤。
哪怕穿的皆是一些普通衣物,可行進之間,一股兇戾之氣還是撲面而來。
而他們的人數也極多,一字長蛇陣下,兩人一排,綿延開來,少說也有三五百人。
為首的,是個腦袋上纏著黑色玉帶,肩挎長弓的男人。
男人的皮膚很白,約莫30歲左右。
不算英俊,也無有瀟灑。
可卻有著任何只要看過他一眼的人便再也無法忘記的一雙眼睛。
他的眼睛幾乎沒有什么黑眼球,整個眼球似乎都被白眼仁所占據。只有到了中間的一個小小的瞳孔黑點!
莫說遠處了,便是離近一些看,也覺得此人如同那惡鬼一般!
整支隊伍便是由這個男人統領,正在有條不紊的朝著已經看到輪廓的飛馬城而去。
接著,在距離飛馬城大概有兩三里路時,這個男人往前看了兩眼,便主動調轉了馬頭,來到了整只隊伍唯一拱衛的一輛寬綽馬車旁,用略帶沙啞的聲線,對時不時還傳來女子嬉笑的車內說道:
“公子,飛馬宗來人迎接了,來者便是飛馬宗的少宗主孫伯符。”
“嘻嘻嘻~”
在一陣女子的嬉笑中,馬車的窗戶被打開,露出了一個臉上還帶著幾抹胭脂痕跡的公子哥。
公子哥歲數約莫剛過弱冠,看上去黑眼圈有些重。
似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聽到這話后,他抻頭往遠處看了看……
卻發現只能看到飛馬城那兩匹天馬雕塑。
忍不住有些驚嘆的說道:
“伯當,本公子若是有你這無分日夜的千里眼……你說我去看那些換衣服的姑娘得多方便?”
說著,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胭脂,面露期待:
“少宗主來迎接么?聽說這飛馬城逍遙樓的花魁可是個頂個的漂亮……嘿嘿,就是不知道這位少宗主是不是個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