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秋是在外面做過事的茶館小二,什么人都算見了,貧民富民、官家老爺、門派弟子等等等等,不過他只挑華麗的東西和場景講述,就是想勾起這幫只能在茶館閑過日子的人的好奇心,然后無情的現實又會給他們潑上一盆冷水,他就喜歡看他們嘆息的樣兒!
他對外宣稱是別家大陸的人,他是孤兒,什么身世不能編造一個?這些人不一樣,他們有父母,他們有的在這兒生活了將近一輩子,有的將要在這兒生活一輩子,生命里早就貼上了念生大陸的標簽。
別家大陸來念生大陸的人和念生大陸原住民出去受的白眼數可是不一樣的。
茶館老板三爺敲敲桌子:“行了,干活去!說得天花亂墜還不是灰溜溜回來了?干活去干活去!”
寒云秋在外面是做的茶館小二,在這兒也是茶館小二,除了偷雞摸狗,他能做的就只有體力勞動了,而茶館小二就是個相對輕松的勞動活。
所幸,小時候他被一位心善的教書先生收留過一段時間,倒也識幾個字,會背幾句書,除了好顯擺些倒也勉強夠三爺的擇人標準了。
至于那位教書先生,是后來染了風寒因病去世,他和村民草草將其收葬后就離開了,孤身去別家大陸闖蕩。
在外闖蕩了幾年時光,最終還是作了茶館小二以求溫飽。
來茶館的不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就是閑著沒事的小孩兒,寒云秋天天給他們講外面的事,倒也勾起了一些人的好奇心。
就比如,這個正纏著寒云秋的扎著羊角辮兒的小女孩,她叫雯雯,穿著紅布裁剪的衣服,是每天來茶館的人中最有活力的一個。
雯雯問:“云秋哥哥,那外面的人會養寵物嗎?有大黃狗和小花貓嗎?”
黃狗,花貓?
寒云秋好笑地看著雯雯,停了手里擦桌子的動作,他把手在身上擦凈,揉揉雯雯的小腦袋:“外面的人最次也是騎著高頭大馬,體全色純,還有騎鹿的,就是那種頭上長犄角的鹿。但是這鹿和咱們見的可不一樣,是冰藍色的,身上花紋是六出雪花,四蹄帶風,過處生冰。”
“還有人騎著狼,那種狼呲起牙來能照出人影!不過一般人家不會養這種兇物,大多是雇傭兵當做獵犬在養,用以驅使降敵。”
雯雯又問:“那哥哥,什么是傭兵呀?”
寒云秋想了想就說:“就是給錢什么都干的人,只認錢的粗魯人。”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傳來“砰!砰!砰!”的聲音,是一隊鐵騎,秩序井然,不然不會共振有這么大威力。
茶館里的老人把茶杯放下,議論紛紛,小孩子則跑出門張望,又被寒云秋拽回來推到老人那邊,他自己則用抹布拍拍衣服走出去迎接。
果不其然,那一列隊在烈日的照耀下銀光閃閃,坐騎皆是寒云秋所說的純色高頭大馬。
能在念生大陸的窮鄉僻壤有這陣勢的,就只有極宗了。
只在屋里聽得那“砰砰”聲不似馬蹄,那太沉重了,待到出來后寒云秋才曉得那是什么東西——精鑄銀鐵虎頭甲。
果然是極宗的人!
他們來干什么?在旁人人眼中極宗是龐然大物,是個榮耀宗派,但同時也是個隱世宗門,閑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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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等難見其門人。
這一處窮鄉僻壤又憑何招致極宗門人踏足?
難道是……魔使?
念生大陸的人都知道魔使的存在,也都知道魔王就在他們腳下的土地中,隨時可能沖出來再次荼毒生靈。
所以人們都很樂意配合極宗的行動,不但為人,也為己。
正當茶館里的人被極宗的風采所震撼的時候,寒云秋心思急轉,極宗從來就是魔王的死對頭,有魔王就有極宗,換言之,有極宗就有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