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站樓的女孩子握著手機,低聲長嘆,“這都是拜誰所賜啊?”
心里默默腹誹:哎,交友不慎。
“所以,我這不是來做售后了嗎?記得,等我啊。”于未然是性子很急躁的人,她火急火燎的,話說完,也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踩了一腳油門。
航站樓里的女孩子,個子不算矮,有一米六五,她朝外眺望了一會兒,看到了一排空著的椅子,便拉著行李箱,往那邊走了過去。
剛坐下,手里握著的手機又響了,她又接起了電話。
“鯉鯉,你回國了?怎么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現在落地了嗎?我跟你爸去接你。”
來電話的,是蘇遇鯉的母親,杜薇。
她是在看新聞的時候,刷到了女兒蘇遇鯉今天回國的消息。
“不用了,我全國各地飛慣了,你們接不過來。”蘇遇鯉說的也是實話,“我朋友會來接我,一會兒就到。”
其實哪里是什么朋友啊?大概是她的災星吧。
杜薇如是說:“好,那你等會兒直接回家吧,我和你爸在家等你。有件事情,我們認為,有必要跟你認真談談了。”
蘇遇鯉想都不用想,也能猜到杜薇想跟她談什么,這些年,每每提及此事,她總是選擇逃避,總是輕描淡寫的一笑置之。
但是,總逃避,也不是辦法,再者,就算逃避得了父母,那她自己呢?總得給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一個交代了。
她沉默了幾秒,認真的答應了:“嗯,好。”
聽到女兒答應了,杜薇算是松了一口氣,“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和你爸在家等你。”
“好。”蘇遇鯉聲線柔和,一點也聽不出,藏在心底里那份卑微的失落。
不遠處站著的,剛剛還神色焦急的男人,此刻,眉眼已舒展開,面容恢復了剛來時的模樣,清秀的眼里,像是漏進了光,很溫和。
大概是他等的人已經到了。
蘇遇鯉理了理褶皺的裙擺,不經意的抬頭,就見著,前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朝她慢慢靠近,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他的手機震動了,屏幕上顯示著:張平。他神色如常,接起電話。
“顧律師,你剛剛讓我查的——”張平的語速很快,就剛剛的情形而言,估摸著他家老板應該很在意這個航班的情況。
可才剛剛開始匯報,便被他老板無情的打斷:“你已經走了?”
張平:“?”懵逼了幾秒后,他支支吾吾的答:“顧律師,我沒走啊。”
“好,那我直接開車過去,在鳳棲灣對吧?我認識路。”男人說此話時,已經走到蘇遇鯉旁邊,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蘇遇鯉用余光看他,他穿著黑色的風衣,白鞋,特別配他高挑的身材,聲音特別溫柔,像勾人的狐貍,絲絲入心。
看清他的臉后,蘇遇鯉微怔,而后,她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很重很沉的聲音,怦怦——
電話那頭的張平,完全沒搞清楚狀況,他在絞盡腦汁,這又是什么暗號啊?
他滿臉愁容,戰戰兢兢:“顧律師,你,是需要我配合什么嗎?”
這位顧律師聲線沉沉:“你可以滾了。”
張平當場卒。
男人說的最后一句話,應該是在訓人,但是,從他嘴里說出來時,太溫柔了,沒有訓人的粗魯和輕狂,簡單幾個字,又冰冷到了極致。
連訓人的時候,他都是溫柔的。
最重要的是,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