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接過紙條,就看見上面:“廿四日河東縣南郊鑄煉司鑌鐵二千斤出運”的字眼,微微失聲道:“這些人想動鑄煉司?”
河東縣漁業、漕運行業最為發達,而最受天宮重視的,還是縣中鑄煉司,鑄煉司每年都要向天宮輸送數十萬斤生鐵、鋼材,是鑄造兵器盔甲、機關火器的源頭。
鑌鐵便是最最上等的花紋鋼,就算只用巧匠手法鍛造兵器,都能削鐵如泥。
河東縣鑄煉司每年只產出兩千斤,若被人截走,他曹延當先就脫不了干系。
面對著曹延的目光,李不琢也不添油加醋,實話實說道:“這紙條是在前朝余孽小頭目身上發現的,至于他們會有什么行動,我也不知道。”
曹延面色焦急,喃喃道:“壞事了,壞事了……”
李不琢不由生出恨鐵不成鋼的心思,忍住語氣道:“河東縣各世家不是還有私兵部曲嗎,縣中民生安定與他們才是休戚與共,憑這些縣中望族的民望,要調查案情,恐怕比靈官衙內差役效率更高數倍,曹大人不妨請他們幫忙……”
“不行!”張金岳冷不丁打斷李不琢的話,“此事不可聲張,何氏姚氏都是舊儒世家,此事他們恐怕早就知道了。”
李不琢微微一怔。
曹延嘆道:“前朝剛覆滅十六年,憑一個興野祠祭祀前朝圣祖、冒名頂替的人,就想讓他們出手?我不如這就買塊豆腐撞死還利落些。”
張金岳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卻話鋒一轉道:“但明日前朝余孽若真有行動,咱們得制定些方針策略。”
“愿聞其詳。”李不琢暗道這廝到關鍵時刻,總算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首先要派兵伏擊,若明日前朝余孽真要對鑄煉司動手,咱們埋伏一隊精兵在鑄煉司外,正好守株待兔。”
“其二此事一定不可聲張,前朝余孽在縣里隱藏得如此之深,成員之間聯系不會太緊密,今天青口巷里你殺了那三人,其他成員興許還未發覺。”
“再三,這事還要瞞著縣中各大望族,如此一來就不能調兵太多,只宜派精兵二三十人即可,既可掩人耳目,又不會打草驚蛇。”
張金岳直接便說出計策,毫不拖泥帶水,像是早在心中斟酌好了一般,曹延點頭道:“可以,一定要殺殺前朝余孽的氣焰。”
“我今夜就連夜趕往鑄煉司安排明日運輸日程。”張金岳點頭,“至于明日埋伏在鑄煉司外的精兵……”
“我愿前往。”
李不琢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