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琨霜竟然也在龍池圣城,這消息既出乎李不琢的意料,不過而今兩界大戰正是爭取機緣建功立業之時,李琨霜是道門新秀,正是新生力量中的佼佼者,出現在這里也是情理之中。
李不琢雖與李吾玉一家不和,和李琨霜又在道門派系立場上有沖突,但如今身在蒼梧,只要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便要暫放這些矛盾,一致對外,李不琢也不覺與李琨霜見面會多尷尬。
從剎馱堂離開,李不琢便又回到具羅司中修行。
近日具羅司中愈發人心惶惶,影人出多進少,李不琢偶爾聽聞,有些知道消息的影人,去了邊關,就一心設法離開,不再回圣城復命。
看來蒼梧界的太平之期已不剩多久,就算沒遇到瓶頸,李不琢也沒法安心在這里修行下去。
夜間,李不琢去拜訪了傳道司的蒼知。
“看來你已經聽到風聲了。”蒼知接見了李不琢,嘆息道:“不錯,而今蒼梧界的確是大劫在即,你好不容易入了上六部,卻趕上了最壞的時候,你后悔從下界回來嗎?”
李不琢斟酌了一下,沒有回答,反問道:“那鬧得人心惶惶的大劫到底是什么?”
蒼知苦笑搖頭:“這是秩宗推算出來的大秘密,只是泄露出來一絲,便鬧得天下人心惶惶,如今能安然留在六柱之中的,何嘗不是心存僥幸,若真有確切的消息泄露出來,恐怕走的人更多。”
李不琢只見蒼知眼底閃過一絲悲壯之色,心知此人恐怕只道些內幕,卻不愿說出來,試探道:“前輩既然知道消息,為何不去搏一線生機?”
“我生在蒼梧,已經活過百余歲月,就算真有大劫,我也不想走了。”蒼知深深望著李不琢。看起來這個年輕人對上六部并無太大歸屬感,想必過不了幾日,他也會找機會離開,如今的上六部竟連人才都留不下來了,可悲可嘆。
雖然感到可惜,蒼知沒試圖勸李不琢留下,那是徒勞之舉,更何況身為一個活過百歲的老家伙,他能看開生死,卻不至于強加到年輕人身上。
次日,李不琢又離開具羅司,來到龍池一層的青雀街。
穿街繞巷,用龍綃變換著裝,確認身后沒有跟蹤的人后,李不琢才來到剎馱堂。
……
今日的剎馱堂中,已聚集了六十余人,眾人在廳中席地而坐,雅雀無聲。
首座上那個面相儒雅,頭發灰白,皮膚卻沒有一絲皺紋的男子便是墨宗趙東流,他正閉目養神,一言不發,似乎在思慮著什么。
李不琢坐在人群之中,和李琨霜對視一眼,二人又若無其事移開目光,似乎并不相識。
今日的會議,本來是商議關于天柱神髓的線索,趙東流久久不語,眾人也揣測不出這位高人的意思。
良久,趙東流終于睜眼道:“今日請諸位過來,有兩件大事要說,其中一件各位已經知道了,就是關于天柱神髓的消息,我已告知我的侄兒,稍后他會與諸位詳細分說。”
“至于第二件事,還請諸位不要掉以輕心,如今蒼梧界不太安穩,隨時可能覆滅,若在此得了機緣,最好速速離去,若沒得到機緣,也切莫強求。”
“還請墨宗告知,我等在此界停留的期限是何日?”有人問道。
“此事沒有定數。”趙東流搖頭,“不過,之所以今日請諸位過來,便是因為劫兆將現。”
“劫兆??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