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與秦姓少年相視一笑，踏出門去。
“那我呢？”名叫阿絮的小姑娘在既是廚房也是她臥房的東屋里大聲喊道。
“你還是去陳記布莊，那邊來了一筆大單，好像是從將門中流傳出了一種貼身束腰的女服款飾，深受城里大小姐們追捧，都想去當一回那英姿颯踏的女將軍、女游俠呢！人掌柜的就夸你手藝好，說你走線細密，還省布料。對了，掌柜的還說這回要給你扯塊布去做套新衣裳，你可別拒絕啊，就算你不想穿，我還想要呢。”
“還有？”秦姓少年繼續問。
“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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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
“是啊。”
“你不是說人人有事做？怎么，你那位成天吊兒郎當的大哥不是人？”
“這個嘛......”
“欸欸欸，秦沐晗，整天在背地里說老子不是人，能耐啊。要尊老愛幼知道否？我是老，你得尊著，阿聰是幼，你得愛著。”
只見一位少年抻著懶腰笑著從廟門走進中廳，邊說邊朝男童擠眉弄眼。
少年約莫十三四歲，年紀與姓秦名沐晗的少年不相上下，他身材稍高，五官樸素，面容遠不及秦沐晗俊朗，但笑起來卻藏有一絲狡黠，痞里痞氣的同時還散發著一股超越年齡的成熟感。
被少年抓個現行的秦沐晗并不慌張，轉頭對少年戲謔道：“喲，今兒還真早，想必又胡謅了什么蹩腳理由。請問今天陸公子是去城南半步亭游學呢，還是去城北碩儒家解惑呢？”
陸姓少年打哈哈道：“老子最煩讀書人那股酸腐樣子了，矯情。而且說到早，我能有阿聰早？清晨出去逛一圈就把咱幫派各路英雄安排地妥妥當當，可謂大功一件！”
說罷，他又開始與坐在長凳上的男童擠眉弄眼，看的秦沐晗好不惡心。
“阿聰，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咱們秦大公子今天比往日還要俊秀，雖說穿戴依然滑稽，但出去怕還是要惹得一堆小娘皮心花怒放呦！沒準還有小公子......”
陸姓少年摟著阿聰在那咕咕唧唧，時不時還斜眼瞟向秦沐晗。
秦沐晗也不覺尷尬，只是笑呵呵地說了句讓陸姓少年和阿聰既想笑又想吐的話：
“天生麗質，我也苦惱。”
隨后三人噗地一聲便笑作一團，陸姓少年不再倚老賣老，秦沐晗也不再做小夫子相，姓趙名聰的男孩更是在兩位哥哥中間笑得天真童趣，三人集體破功，哪還有什么苦心經營的大人模樣。
小姑娘此刻也走出廚房，雀躍著對一眾人說道：“早飯馬上好！”
春風拂過柳梢，晨曦照進舊廟，照到了那尊腦袋已被敲掉小半邊，左臂也斷了一條的佛像身上，僅存的右臂則平舉于胸前，施得好像是那無畏印。盡管很是破敗，但被光暈環繞的它仍敦厚溫和，面帶微笑。恍惚間，竟有些分不清那是日光，還是佛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