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毓覺晁榘所言不合時宜,穆子治卻不以為意道:“先生心系蒼生,憂國憂民。請問以先王之道”
“內澤諸夏而外加威于四夷,成湯周文之王道也。詩云:撻彼殷武,奮伐荊楚。深入其阻,裒荊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此之謂武德昌盛而震懾四夷。詩云:湯武網開三面,澤及鳥獸!整我六師,以脩我戎。既敬既戒,惠此南國。此之謂澤被中土而惠萬民。文治武德,這就是先王之道啊!”
“善!”
王毓道:“主人心胸寬闊令人欽佩,我兄長一心報效國家,以造福黎民為己任,三句不離民生社稷。”
晁榘也覺得自己言語掃興,連忙說:“晁某一時妄言,其實蜀茶經身毒道遠銷至波斯、天竺,經茶馬道遠銷雪域高原,為蜀川民富之途;至于歌舞升平也是盛世景象,舜修政偃兵,執干戚而舞之,德化天下,王者之道也。今日得聞楚曲《陽阿》、《采菱》也是三生造化。”說完捋須長笑。
晁榘嚴肅卻不迂腐,那公子更是越發喜歡,遂示意歌舞。
鐘罄齊鳴,琴瑟相交,七個長發曼倩女子著楚服執羽紱而出,顯得神秘詭異。楚人信鬼好祠,巫風樂舞與中原大相徑庭。七女子長袖飄逸、腰肢輕柔卻顯豪放妖冶之姿,翹袖折腰,袖如素霓。繞身若環,形態婀娜,動容轉曲,
晁榘嘆道:“一曲四詞歌八疊,開聲便婉轉斷腸,此乃何曲?”
她唱到:“《曲禮》云: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哀音以歌別離,此曲名為‘不巷歌’;阿姎雖練楚舞,卻甚是朝鮮婢。”
匜朝歌姬以邯鄲趙女、蜀川僰僮、燕國朝鮮婢、南越菩薩蠻、西域胡姬為甚,以義女之名養之,然后專門贈送,攀附皇貴。
“舞姿華采若英,體如游鳳,秋芍被風,卻是心有所憂,似有所慮。”
“聞弦歌而知雅意,阿姎得先生知心謬贊,愿獻玉醴酒以謝先生。”
只見珠簾外那女子面容清新脫俗,雖冷艷如冰卻令人心旌神搖。
馬玉聲色俱厲喝道:“大膽,竟然如此唐突。”
晁榘忙說:“不妨!不妨!晁某得美人奉酒求之不得。”
“小女阿姎入府中半年,初次為獻舞,得先生夸贊,十分感激。”
晁榘道:“裙拖六幅瀟湘水,鬢挽巫山一段云。如此美人,主人何須苛責!”
穆子治道:“既然與晁先生有緣,容她放肆。”
只見那女子嬌步奉酒踏入,一股清冽香氣撲面而來。女子頷首走近,晁榘心醉神搖,癡癡盯著女子柔頸秀發。晁榘接過酒杯,忽生橫事,那女子腰身一擰,突然從從琵琶那直柱之中,拔出了一把細長卻銳利的劍,直刺穆子治,剎那劍尖已經到了穆子治咽喉。
馬玉反應迅捷,背上長劍直刺女子胸口。他意欲圍魏救趙,逼退那女子。不想那女子并不退縮,竟然是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