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柜似有顧慮,看了君卿一眼,未答話。
見狀,白清渠開口道:“君相,你該上朝了。”
誰知君卿不急不慢地拽過椅子坐了下來,緩聲道:“白清渠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今日休沐。”
“那便勞煩君相回避片刻。”白清渠微微沉了臉色,她知君卿這人,但凡給點兒顏色,便會得寸進尺。
瞧著白清渠面露不虞,君卿想著好不容易才讓他消氣,如今不宜再過分招惹他,倒也識趣:“回避就回避,哪兒有你這樣趕人的?”說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待君卿出了寢殿,再看不到那抹艷麗的紅色,宋掌柜方才道:“白大夫曾向草民打聽逆轉經脈之藥,此藥唯有南疆人可制,且藥性甚烈,常人多難以承受。今日替大人診脈后,草民發現大人經脈損傷嚴重,若草民猜得沒錯,應是長期服藥所致。”
“宋掌柜所言不假,本座確有用藥。”白清渠靜靜地看著宋掌柜,一時猜不準他是何意思。
這逆轉經脈之藥,多是習武之人為求武功精進所求捷徑,但若是心性不堅,急功冒進,則極易走火入魔。然此藥若輔以另外的藥材,便可掩蓋性別,且不說尋常人不能看出半分端疑,哪怕是醫術再高超的大夫,也未必能診出什么異樣來。
這也是為何大周皇數次派太醫前來為白清渠診病,也從未露出破綻。
只是,宋掌柜怎么會知道?若真被他看出什么來……白清渠垂下眼眸,無論如何,此時她的身份都不能暴露。
似是感覺到了白清渠的異樣,宋掌柜忙解釋道:“草民斗膽向大人建議,切不可再繼續服藥,雖然此藥有增進內力之效,但大人體質羸弱,如此冒進,百害而無一利。”
一番言辭懇切,不似虛情假意。
“本座記下了。”
白清渠啞然一笑,倒是她多慮了,原以為宋掌柜是看出了她的秘密,沒想到是以為她為了精盡內力而劍走偏鋒尋求捷徑才出言勸誡。
說著,她自袖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匣子,遞到宋掌柜面前:“勞煩您瞧瞧此藥如何?”
宋掌柜接過來,打開匣子,取出一粒藥丸捻了些許碎屑放到鼻下聞了聞,又小心地嘗了嘗藥屑,頓時露出驚喜的神情來:“國師大人,此藥乃何人所制?”
“怎了?”白清渠不解。
“這藥完全是為國師大人準備的,若是長期服用,大人的舊疾說不準能痊愈。而且這制藥的藥材,有許多極為罕見,千金難購。但最珍貴的便是這制藥的手法,如此繁多的藥材,竟能做到不流失一點兒藥性,草民懇請國師大人讓草民見見這位大師,如此,草民此生無憾!”宋掌柜捧著手中的藥匣,如同捧著什么稀世珍寶一般,一臉熱切。
宋掌柜的話令白清渠一愣,她想不明白君卿為何會突然送藥給她,連帶著他近日的表現,都顯得尤為奇怪。
“此藥為君相所贈,宋掌柜可前去問問君相的意思。”
“君相”二字一出,宋掌柜的笑意頓時凝固在了臉上,連帶著手中的藥匣子都成了燙手的山芋。
若是其他人倒還好,怎么這人偏偏就是君相呢?
一想到以往被君卿誆去的那些珍貴藥材,宋掌柜就止不住的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