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一心想死…”他用責怪的口吻對她說。“你這樣是求不得均衡的。”
他在銳雯的手銬和腳鐐上鼓搗起來。
銳雯并沒有將他推開并讓他回家,雖然她內心強烈要求她阻止老伯,但是私心讓她狠不下心。
如果老伯是此生最后一個陪伴她的人,那么銳雯希望這個瞬間可以盡量延長。
她就一直這樣沉默地坐著,直到幾分鐘后她聽到大廳外面的石子路上傳來腳步聲。
銳雯看了看亞撒。
他在笑,拿著解開的鐐銬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像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
“老爹,快,藏起來。有人來了。”銳雯的聲音急促尖銳,不容回絕。
老伯快步躲進角落的陰影中。
銳雯重新低下頭擺出睡覺的姿勢,她讓頭發遮在面前,睜著眼。
一陣強風吹過樹叢,繞過大廳的門柱。在一束月光的映襯下,一個人影立在門口。
這個陌生人不再用斗篷遮住臉,劍和金屬護肩也全都亮在外面。
他和其他人一樣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但和村民們不一樣,他走了進來,他沒有在石頭地面上留下任何腳步聲,當他距離銳雯一把劍長短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他從背后拎出了一個皮劍鞘,上面刻著粗糙的符文。他把劍鞘扔到銳雯腳邊,嘩啦一響。
“哪一個更重,銳雯?”他問道。
“是你的劍,還是你的過往?”
顯然這個陌生人知道銳雯沒有睡著,所以銳雯也不再假裝。
她抬頭看他,他的臉在灰暗的陰影中模糊不清,但鼻子上的傷疤清楚可見。
“你是誰?”她問道。
“另一把斷劍。”他回答說。“你準備認罪伏法,這一點我佩服你。”
銳雯看到他的臉上浮現出短暫的感情。
“你的劍背后的隱情,”他繼續說。
“你知道真相嗎?”
“我殺了他,他是因我而死。他們…全是我干的…”銳雯說道,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擔更多悲傷。
“舉劍。”
銳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聽到那人發出惱怒的低吼。
“站起來,你無可逃避!”那人說道。他的聲音不容回絕。
旋風開始在大廳中卷涌,推開長凳,也推著銳雯站了起來。
戰斗本能和肌肉記憶指引著銳雯的手臂,當她面對這個陌生人的時候,帶鞘的巨劍已經握在她手中。
“我求他把它打碎。”她說。
“是嗎?”那人的聲音帶著嘲諷。
陌生人的懷疑刺痛了她,深入回憶的骨髓,她顫抖著,模糊地想起了那個景象。
素馬長老的聲音寧靜平和。
他的冥想室中氣氛凝重,帶著思想和焚香的重量,素馬長老并沒有評判她,也沒有評判她的負擔。
銳雯看著面前的陌生人,心中涌出一陣劇痛,流淌至全身,直到她握劍的雙手。
她緊緊抓住劍柄…
從劍鞘中抽出符文之刃……
“你為何而來?”銳雯問。
破碎的劍刃帶著粗糙的能量,耀眼的光芒在墻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我知道你一心求死。”男子笑著說。
一直以來侵擾她的鬼魂現在傾巢出動,銳雯向著那些鬼魂狂亂地揮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