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左兄的黑衣男子微微一笑,也感慨地說道:“的確是可惜,太可惜了!”
姜陽遺憾的說道:“像你我這般庸庸碌碌,沾染紅塵的人,跟這清凈玄妙的金丹大道是無緣無份,強求不了,只能去爭搶小路,只是道路狹窄而同道者眾,寸步必爭啊!”
黑衣男子聞聽姜陽此言,表情卻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思慮了片刻,他才緩緩試探地問道:“我倒是記起常常有個牛鼻子跟我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既然現在道路艱險而人人爭先,倒不如先退一步?不知道姜兄是怎么想的?”
姜陽也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說道:“若是這一步這么好退,咱們這些同道又何必個個爭先。“姜陽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自信的笑道:”左兄,你急了?!”
黑衣男子陷入了緘默,于是在這小院里,對坐的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姜陽玩味的盯著黑衣男子,仿佛能透過面皮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黑衣男子也不甘示弱,從容地端坐,平靜的眸子仿佛一口深井,讓人看不清,看不破。
姜平在旁邊卻早已陷入長考,可能門檻里的人不在意,可門外苦苦求索的人剛剛進院時聽到了兩句話就仿佛黃呂大鐘在耳邊回響,又好像如聞仙樂看到佛祖拈花,姜平呢,只聽到兩句話卻明顯覺得自己往日碰到的問題迎刃而解,人癡在哪里,可身體卻坐倒在地擺出平日里行氣的金剛坐,右手覆于右膝,指頭觸地捏了個降魔印神游入定。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毛,聲音彷佛飄在云邊,對姜陽說道:“上古時期,釋教就被人王逐出中原,遷往莽荒,搗毀佛像,焚毀佛經就是因為釋教是一條死路。你這個本家兄弟倒好,雖說沒有走小道,卻走了條斷頭路。”
姜陽搖了搖頭,輕輕地笑道:“左兄,你怕了!”
黑衣男子嗤笑出聲,說道:“你倒是還像以前一樣討厭。”
說完,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喃喃的說道:“當初碰到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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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狐貍,你就是這么討厭,如果不是需要靠你望氣,每個人都恨不得把你丟在首陽山里大陣…”
“咳咳!”姜陽有些尷尬的打斷了他的回憶。“左兄,過去的事就沒必要再說了吧,我怕你變得和我一樣討厭。”
清風拂過,黑衣男子低頭伸手拂過茶杯,略微有些涼的茶水沸騰了起來,本該沉淀的茶葉在杯中又開始沉沉浮浮。他抬起頭,深邃的眸子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意味,說道:“那就不提往事,咱們論一論如今。”
姜陽聞言也坐直了身軀,抬了抬手,表情嚴肅了起來,示意他繼續說。
“如今謫仙人手持天上,從楚都沿著大河一路走到長陵,”黑衣男子說道。“聽說路上斬妖除魔不知幾何,三天之前更是在龜山水徑直入荊江龍庭,與荊江龍君論道三天。附近水道支流,湖泊水府為之一清。龍庭寶庫任取任求,這么看來,如今世間,謫仙人罕逢敵手。雖說長陵這點可憐兮兮的秘藏不太可能入了她的眼,但有一樣物事,一旦出世,我估計她是必然心動的,到時候現在的長陵城又有誰攔得住她。”
姜陽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黑衣男子接著說道:“如今的長陵城中,姜兄你們獨幽山和我一座山雖不能說休戚與共,但也是薄有交情。算得上是走的最近的,如今在長陵的秘藏上,我們兩山應該同氣連枝。畢竟謫仙人可能只取一物,可她身邊白方景和楚亦雄兩個跟屁蟲一路跟到這里,呵呵…”
“不用說,”姜陽揉了揉眉心,略有些頭痛。“八成連這位謫仙人都是他們引過來的,謫仙人要的那件東西雖說珍貴,但也無關緊要,可清凈山和紫霄宗…”
謫仙人只是一個,跟獨幽山和一座山也沒什么刻骨銘心的仇恨,自然沒必要打生打死,可還有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清凈山和紫霄宗,幾個宗門卻都是對秘藏勢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