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西山,天空燃燒起了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大海也被這霞光染成了金黃色。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就像一片片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滾動著,一浪高過一浪。
唐寧寧要回的時候,幾個孩子還戀戀不舍,特別是顧舟,就是不肯回家,被她生拖硬拽回去的。
接下來的幾天,唐寧寧在鎮上村里來回跑,終于訂了紗窗,是粗紗窗,定制好的門也都送貨上門了,都擺在了駱寡婦家里。
都是木門,上面有銅環和鐵釘。
即便這樣,村里也沒有幾戶人家花這大手筆的錢,紛紛在背地里說,什么話都有。
唐寧寧顧不上那些,因為唐安安要做手術了。
她帶著顧歌顧舟都去了桃花林木屋。
一陣風吹過,前面的竹林里飄出凄清的簫聲,唐寧寧蹙了蹙眉,站在院子里喊道,“胡神醫,安安--”
沒有人應。
“歌兒---”
顧煙徑自將飯放到了廚房,聽到唐寧寧喊顧歌,回道,“娘,歌兒這個點一般還在山里。”
唐寧寧已經很久沒來過了,她家里事兒多,基本上都是顧煙來送飯,知道的多。
聞言,她道,“也不知道這胡神醫去哪兒了。”
“娘,這里一點都不好玩,什么都沒有。”顧舟嘟囔了句,隨后,甩開唐寧寧的手,一個人跑到門前的河邊去玩了。
臭小子,你哪里知道世外仙人的樂趣。
有山有水有木屋。
門前院中摘桃樹,出去就是桃花林,身后還有竹葉林。
哪里去找這樣的世外仙境。
回旋婉轉,簫聲又響了起來,聲音清麗,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
“娘,你在聽什么?”
顧煙走了出來。
唐寧寧道,“你可有聽到簫聲?”
“聽到了,應該是從竹林里傳出來的。”
門后的竹林離的很近,跨過溪上的小橋走進去,就是竹林,唐寧寧一路跟隨著簫聲走了進去,沒走多久,就聽到了胡世珍的聲音。
“臭小子,千里迢迢跟到這偏遠小村,怎么連和老夫下棋都不肯了?”
遠遠地,唐寧寧就看到了竹林里的兩人。
一男子正坐在草亭上,一身黑袍,看不清臉色,隱隱的,只能看到手中拿著一把蕭,正在吹,而涼亭下,胡神醫正自己跟自己下棋。
穿了一身白袍,驀然間,有股仙風道骨的樣子。
唐寧寧正想笑,突然,裹挾著勁風的樹枝迎面襲來,帶著濃濃的殺意。
她心底一震,后背被汗浸濕。
撲面而來的殺意停在了離她眼睛兩公分的地方,她咻地回神,卻見胡世珍已經將竹枝條給截住了,他的手心,隱隱的有血滲出。
“臭小子,這就是一個小丫頭,不是什么刺客,下手忒狠了。”胡世珍一把將竹樹枝扔掉,瞪了轉過身來的男人。
是他!
竟然是齊訣。
已經好久沒見過此人了,如今再見,總覺得這人更加可怕了。
一雙眼睛,冷得發寒。
“原來是唐娘子。”
看到了是她,齊訣忽然變了臉色,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齊公子。”唐寧寧點了點頭。
胡世珍左看看,右瞅瞅,不可置信道“你們認識?”
唐寧寧兩三句話將緣由說了一遍,三人這才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