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舞了整天的太陽,終于感到了疲倦,緩緩拉上夜幕準備回家睡覺。暑氣漸漸消散,涼風頻頻來襲,山林間不時傳出怪異的聲響,其中以悠長凄厲的狼嚎最為提振精神。李逸飛趕緊加快了削木頭的速度,他不認為自己可以赤手空拳對付猛獸。
唐如煙點燃了一個火堆,不時往里面添加柴火。俏臉在火光映襯下閃爍著瓷器般的光澤,雖然有些憔悴,卻有著一絲別樣的柔弱美。看著落日逐漸消失,山林慢慢露出猙獰,她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濃烈,不由得往李逸飛身邊靠近了些。
李逸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這才想起都到傍晚了兩人還滴水未進。身上的粗棉衣服過濾效果不好,可去那兒找棉紗呢?轉頭看見正支著下巴不知想什么的唐如煙,李逸飛點點頭暗道:紗衣…這下可以喝點干凈水了。
“唐如煙,你把衣服脫下來,我要用它過濾干凈水。”李逸飛口氣淡淡地說道。這種小事就沒必要過多解釋了,這是后世誰都懂的常識。待會讓小美女穿自己的衣服御寒便是。
唐如煙身子猛地一震,背上汗毛根根豎立。她緊緊抓住領口,轉頭驚恐地看著李逸飛:這荒郊野外的他要干什么?用衣服過濾干凈水又是什么?這種禽獸不如的話,他怎能說的如此冷靜?
看著李逸飛手里明晃晃的短刀,唐如煙明白了什么叫做羊入虎口。她隨手抓起一塊尖石,聲音顫抖著說:“李逸飛,我以前敬你是條漢子,算我看錯了你。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說罷舉起尖石就要劃脖子,以死明志。
“放下!!”李逸飛的怒吼聲中,唐如煙嚇得手一哆嗦,石頭掉在了地上:“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在瞎想什么呢?去草叢后面換上我的衣服,把你的衣服拿過來給我。快點,別逼我罵人說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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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煙將身上衣服裹得緊緊的,手里抓著一根削尖的木棍,警惕地注視著李逸飛的一舉一動。李逸飛瞄了眼竹竿似的唐如煙,低哼了一聲:“切,就一張臉好看,身材都跌破發行價了,勞資才沒興趣。”隨后便將紗衣放在洗凈的瓦罐口上,往里面注水。
看著看著,唐如煙的眉毛就擰成了一團,隨后感覺胃部一股酸水往上涌:這河水看起來也就是有些渾濁而已,怎么里面有如此多的雜物…那正在拼命蠕動的…是蟲子!!以后家里的水,必須過…過濾。嘔…
李逸飛把瓦罐遞給唐如煙道:“看明白了吧,我們的飲用水除了過濾之外,還要燒開才能滅菌…就是殺死里面的小蟲子。你負責燒水,我去找點吃的,還得搭個窩棚睡覺。看著我做什么,晚上不睡覺難道陪著你看月亮?”
魚群在水里歡快地游來游去,盡情嘲笑著捕魚者的無能,幾條膽大的鯉魚還躍出水面展示優美的身姿。李逸飛憤憤不平的朝水里丟了幾塊石頭,轉而開始抓螃蟹。可在石頭下,除了翻出幾條不知名的毒蟲,把自己嚇了一跳之外,連螃蟹殼都沒找到。
好在這里水草茂盛青蝦極多,這自然不能放過。李逸飛在亂石灘里挖了個小水坑,待河水注滿后,就有青蝦愣頭愣腦地自投羅網。將石板燒燙,再把青蝦丟上去兩面翻滾一下,就能入口。雖然個頭小了點,但至少也能哄哄肚子。
青蝦如果沒有經過料酒鹽巴辣椒腌制,土腥味會很重。唐如煙吃了幾只,就再也無法下咽。她看著李逸飛雖然同樣皺著眉頭,但嘴里卻一直沒停,便問道:“李逸飛,這么難吃的東西,你怎么吞進去的?對了,你知道我們在那里嗎?”
李逸飛往嘴里丟了只青蝦嚼了嚼說:“將就吃點吧,有吃的總比沒有好。我剛才看了看,這里沒有煤煙痕跡,四周風景一般。所以肯定不是被稱為‘煤倉’的門頭溝,也不是有‘青山野渡,百里畫廊’之名的房山。看見沒有,那邊山頭有不少廟宇。你再想想,這是那里?”
“這里是…石景山!那這條河便是,盧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