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曾在皇上面前說過我要當個紈绔,我父親便對此事耿耿于懷,生怕我真成了紈绔,面上對我寵愛,私下里對我甚是嚴格,還找了我師傅教我練習武功,我十三歲那年進了書院,認識了幾個公子哥,便開始跟著他們學會了喝酒賭錢,后來被我父親知道后,就嚴厲地將我訓斥了一頓,我不服,就頂嘴,覺得紈绔就是最好的,想要當一輩子紈绔,與父親大吵一架,正值當時西北有蠻族入侵,我父親一狠心就將我送去了軍營。”安世樂當初有多恨定國公這個決定,現在就有多感謝他。
戰場之苦,是他這個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公子哥萬萬想不到的。
驕傲如他,心中暗暗發誓自己絕不求饒,一定要讓定國公看看自己是不會向他低頭的。
剛去的那幾日,安世樂還對西北那與京城全然不同的風貌頗感興趣,每日看著萬里黃沙,只覺得雄壯不已,只是那新鮮勁一過,就受不了那艱苦的條件。
出了帳篷就是滿目的荒地,每日吃糠咽菜,啃硬饅頭,安世樂只能每日餓著肚子難以入眠,才不過五日求著魏將軍能讓他回京。
魏將軍受定國公所托,自是不可能答應,還勸說他,他這一身的好功夫,應當用在保家衛國上,他卻全然聽不進去,每日只想著要怎么逃出軍營。
直到有一夜,敵軍偷襲軍營,砍死了他身邊的一位與他關系最好的士兵,血濺了他一臉,他才忽然意識到戰爭有多么的殘酷。
他抱著那士兵的尸體,哭著喊著要為他報仇,心中的一把火也被悄悄點燃。
大應的士兵在前線是抱著必死之心在保家衛國,自己身為功勛世家的公子哥,從小就比別人享有更多的特權,尊享更多的榮耀。
自己也應當為國家,為人民有所付出才是。
從那天起,安世樂才真正將自己當成了軍營中的一員,跟著魏將軍四處征戰,一年的時間才終于徹底擊退了敵軍,保衛了疆土。
回京之后,他便接手了摘星樓,如愿以償地當上了紈绔。
“那你還真是實現了兒時的夢想,當上了京城第一紈绔,你該感謝你父親才是。”姜知意只覺得定國公府竟真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上戰場,真是虎父無犬子。
“當紈绔每日要忙的事情如此之多,可不是那么容易當的。”安世樂故作辛苦說道,他每日白天要在京城里招搖過市給大臣皇子們看,夜里還要去管理摘星樓之事,甚是辛苦,以后與姜知意成了親,就能借口姜知意管得嚴,以后少出去走動,娶媳婦可真是好處多多。
“可真是辛苦你了,你方才說你十三歲就進了書院,怎么都快十八了,還在書院里混日子啊。”姜知意揶揄地說道,十七歲了還待在崇明書院里混日子的人可不多。
“我這不是等著我媳婦來一起嗎?”安世樂笑盈盈說道,哪有紈绔公子如此順利畢業的,院長可是老熟人了,自然是他想留幾年便留幾年。
“就你嘴甜。”姜知意笑著說道,她最近越發愛聽安世樂說這些個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