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睡得晚,今天中午和幾個兄弟在一起吃的飯,喝了點酒,有點醉。醉了就困得要命,一上車就打瞌睡。”
“就算你一上車打瞌睡是真的,我在左邊,你在右邊,打起瞌睡來,應該是你往左邊靠著舒服呀。況且,我們中間隔了一個人的座位,我還把自己的包放在中間了,你不往左邊靠,非要往右邊擠,這正常嗎?。”
“我喝醉了呀,我還有點冷呢。人感覺冷的時候,不都想挨近點、擠著點要暖和點嗎?”
“我已經用肘擋住你,還故意咳嗽提醒你了!你倒好,反而還往我身上撲上來了,手也不老實。”
“我睡著了啊!我喝醉了啊!我以為自己是在家里的床上啊!再說了,我的手怎么不老實了?摸到你什么地方了?你身上少了啥了?”壯漢臉上的橫肉在抖動。
那女的也在渾身發抖,雙眸亮亮,直逼壯漢的眼光。壯漢避開那眼光,自顧自繼續說:“再說了,看看你那模樣,老婆娘一個了,我看得上嗎?”
“請注意你的言辭。”警察說。
“流氓!無賴!無恥!”聲音也是顫抖的。
“我怎么流氓了?我非禮你了?怎么非禮的?誰來證明?你說!”壯漢張開手,搖頭晃腦,眼皮耷拉著,一會兒又轉向警察半彎下腰道:“我就是喝醉了,我就是打瞌睡了!喝醉酒、打瞌睡,哪兒不對了?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呀,沒怎么她,反被她了扇了一個獨耳光!一耳光霉三年啊!真的是‘天下最毒婦人心’啊!”
“喝醉了?你這酒也醒得太快了吧?”顫音漸緩。
“都是被你打醒的啊!不醒還不被你打死啊?警察同志啊,你們不知道啊,她仗著我喝醉了沒力氣,幾把就把我推到車外摁在地上打啊!不是看她是個女的們,我早就廢……”
“不是警察在這兒,我就多給你幾個耳光,讓你知道欺負女生的下場了!”
“聽聽,警察同志,要不是你們來了,我還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樣呢!我那個被她踹傷的兄弟的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陪護費她統統得出!”
“我那是正當防衛,是他沖過來要和你一起打我,我才踢他的。他要是跑慢點,慣性沒那么大也不會傷得能么嚴重的!”
“總之,你得負責!是你先動手打人的!還是國家干部呢,動不動就暴力我們平頭百姓啊?!”
“誰又看見我先動手的呢?”
“大家都看見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路邊的攝像頭呢?可以調監控,看看誰打得兇!”壯漢看看圍觀的人,又指著路邊不遠處的攝像頭說。
“是從車里先開始的,車里的情況誰作證?調監控看我舉雙手贊同,看看你們這些男人中的敗類!看看你們的丑態!”
“你們坐的同一輛的士?!”警察問,繼而轉向老汪:“坐的你的車?”
老汪點點頭。
“那你說說情況吧,實事求是地說,客觀公正地說。”
“我在前面開車,后面的情況也不是太清楚,只聽到呼嚕聲,然后突然一聲大喝,要我停車。停下車,他們倆都扭打出車來了。他的同伙跑過去要幫忙,我只有勸啊,在我車上起的事,我這一天也真倒霉啊,今天的租金還沒跑出來呢!!唉,我……我只得攔了他同伙一下,沒攔住!他同伙沖過去就被一腳蹬在地上了。”
“后來呢?照實說!”那女的問。
老汪又面露難色,腦瓜子里搜索詞匯。得要字斟句酌,不能出丁點差錯啊。
“后來呢?”警察問。
“后來,他同伙打電話叫來了三個人……我不是要多管閑事,實在是在我車上起的事,我又勸……”
老汪再次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