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看著越吃越香的丙吉廷尉心中暗呼。
“丙吉兄可在?”外頭傳來一聲喊叫。
丙吉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這時,外面進來一人,看似高大卻又有些陰柔。
丙吉拱手問候:“原來是張賀兄。”
來人正是丙吉好友張賀,說起張賀,他原本是太子劉據的賓客,與太子極為交好,故受巫蠱之禍牽連,本要砍頭處死,后被自己兄弟張安世上書求情才免于一死,不過卻仍舊身下蠶室,被處以宮刑,成為了一個閹人,不過卻擔任了閹人才能夠擔任的掖庭令。
張賀大踏步的走了進來,雖然身下少了那管大炮,可是他的心里卻是陽光明媚的。
“丙吉兄,近來可好?”張賀對著丙吉問道。
“哈哈,除了忙于公事外......”丙吉還未說完。
張賀對他擺手,然后鼻子仔細地嗅了嗅,問道:“什么味?”
丙吉愕然。
“張掖庭,丙廷尉正在用飯。”老李頭倒是提醒了一聲。
張賀忙湊到案幾旁,對著那里的飯菜全部聞了一遍,最后停留在那兩道燜炒田螺和爆炒黃鱔上。
“對,就是這個味,好聞。”張賀一拍大腿喜道。
“呃......”丙吉不知該說些什么好,這個張賀兄呀。“李翁,再去拿副碗筷來吧。”
“好嘞。”老李頭急急的去了。
丙吉跪坐在張賀對面,問道:“不知張賀兄這次前來是有何事?”
張賀面色看上去還是挺健康,說道:“沒事,就是我尋思好久沒有來拜訪過丙吉兄了,故這才趁了時間過來一趟,對了,病已還好?”
丙吉搖頭苦笑,看自己是假,前來探望皇曾孫才是真吧,不過,有那個臭小子在劉病已能有什么事,猴精猴精的。
“張掖庭,給。”老李頭還是很有效率的。
張賀也不管了,反正自己也還沒有吃飯,本想著找丙吉這家伙喝上一頓的,既然有現成的,那就不要客氣了。
“喔,好吃。”張賀完全是將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家中,“對了,是否有酒李翁?”
呃?
老李頭可不敢擅自上酒。
丙吉點點頭,老李頭才去端來了一壇酒水。
丙吉給兩人各自倒了一碗,說:“只此一碗。”
張賀知道當值是不能喝酒的,便說道:“就此一碗。”
“來,干。”張賀興許是還保留之前的那種勁頭,又或許是心中郁郁,剛剛倒滿的一碗酒水被他一口悶下。
丙吉看此情景不禁搖頭嘆息。
“張賀兄,可是有什么心事?”丙吉對于張賀這人還是很了解的。
張賀心中難過,因他又想起了太子之事。
“當年太子,冤吶。”雖然皇帝已經下詔為太子平反,又修建了思子宮,可是,又有何用?
丙吉嘆息一聲,世事無常,當以平常心對待。
“當年的事情誰也無法辯駁,只怪小人當道,若不是江充等人蒙蔽了陛下,太子等人如何能夠流亡他鄉,還有張賀兄也......”丙吉知道巫蠱之禍牽連的人太多太多了,甚至差點動搖了大漢朝的根本。
幸好皇帝及時止損,強行將此禍亂壓了下去,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的影響正在被人所遺忘。
張賀自然已經看開,可是,有時心中郁郁之情卻是阻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