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哼哼,那個葉琿的確很有本事,可他本事再大,也只是個武官,有可能影響到一個正經七品文官知縣的決策嗎?”阮刑自嘲的笑著。“實話告訴您。其實呢,是上頭來了一個什么督察院的大官,像我這種沒有證據,可放可不放的犯人,自然是被打發出來了。雖然,我也是讓咱們的人替我打點了三十多兩銀子的。”
“哦,這么說你沒事了?那么現在,我命令馬上去給我把那個葉琿的腦袋給摘了,那個混蛋,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沒有好日子過!”
“老爺,你瘋了!”阮刑皺著眉頭,努力掙脫黃公抓著自己的手。“老爺,你忘了,之前我幾次去暗殺葉琿來著?整整五次!別說是靠近他,我一出現,他肯定遠遁。還有啊,別看那小子滑溜的跟條泥鰍似的,可那身功夫也真是不賴!要是真玩命的話,我跟他還指不定誰殺誰呢!”
“什么,阮刑,你這是故意推諉!”
“老爺,不是我不盡心,實在是……額,那啥,我還認識幾個江湖同道,要不,你再出點血?”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要是還有錢,早就讓你滾蛋了,還用得著跟你磨牙?我特么的打死你!”
好嘛,原本親密無間的兩主仆,這會居然扭打起來,正鬧著,下面忽然有傳來一個聲音。“東州廂軍監察使,挾督察院鄭經大人公文駕到!黃公刺史,還不出來拜見!”
廂軍監察使,那位大人不是一直帶著東州府嗎?怎么有空到這樣一個窮鄉僻壤來?
急吼吼出了,沒等上去見禮,就先被旁邊虞侯公人用水火棍滾按在地上。“督察院政經大人書。經查,向陽堡正五品刺史黃公,在任期間不整頓武備,不訓練兵卒。更犯有以次充好貪墨軍用物資之罪,就地免職責令回鄉!”
眼睛一眨,老子又變成平民了!癱坐在地上傻傻的,良久,黃公才忽然像是如夢方醒似的跳起來。
“什么,我被免職了?還因為貪墨?誰看見我特么的拿朝廷的銀子了,是你?是你?還是你監察使大人?”
“黃公,這是什么話?”巧妙的躲在下人身后,監察使大人忍不住他如此呵斥道。“明告訴你,你的事,犯就犯在之前那一百件金絲軟甲上。哼哼,督察院和我人都看過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金絲軟甲,不過是用鄉下婦人頭發做的冒牌貨!如此,不撤你的職,撤誰的職?”
“什么,就因為那一百件金絲軟甲?不對,那些東西拿來就是那個樣子,我根本就沒碰過!”
黃公終于明白了,合著葉琿對自己百般刁難不主動找他麻煩,原來都在這等著他呢!沒錯,那批金絲軟甲,的確是他簽收的,當時他是被各種瑣事弄得焦頭爛額,才沒考慮那么多,誰成想,現在卻成了讓他丟官的罪證!
“沒碰過,東西是你簽收的,也是放在你向陽堡的庫房。沒動過手腳,當我是傻子嗎?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犯官拿下,擇日受審!”
沒錯,這就是這個監察使撤黃公官職的真正原因。大境國有庫無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一個五品小官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就好,干嘛那么多事?本來,監察使大人還琢磨著事后,是不是敲黃公個千兒八百銀子的孝敬,現在看來,這人還真是什么都不懂的棒槌,還是讓他滾蛋省著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