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外,古道邊,荒草碧連天。
對于黃公來說,他當然是不知道眼前這幅景象,居然還有一首應景兒的歌,但正如他的遭遇那樣,剛剛上任還不到兩個月的他,終于要夾著鋪蓋卷滾蛋了。來的時候,他是足足帶著進二十人,而且讓人一路沿途敲鑼打鼓,生怕不知道他黃公是一位朝廷命官!可走的時候,隨行的居然只剩下阮刑跟區區四個下人!
凄涼,悲慘!造成這一切,只因為招惹了葉琿,錯了。其實像他這樣初次上任的官兒,即使不遇上葉琿這個逆天者,哪怕是就是二狗子楊雄之流,也足以將他刷的團團轉。其區別,恐怕也就是他不會這么痛快的直接丟官,為他而死的萬師爺,或許只會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不帶他玩兒了。現在,情況也差不多。為了脫罪,他是把手頭所有的銀子,都用來打點,最后還是那些虞侯看他實在沒錢了,這才放了他一條生路。
“老爺,吃點吧,你您看您,都收成這個樣子,要是老婦人在世,見了還指不定多心疼呢。”
這是,阮刑討好地拿著一個紙包走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油汪汪的一只烤雞!上天垂憐!要知道黃公在大牢里折騰了半個多月,還是頭一次吃上肉!不管不顧搶過來,黃公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張嘴便吃!還好他這個人從來不是吝嗇涼薄之人,嘴上吃著,還不忘關心下人。
“哎呀呀,阮刑,這荒郊野地的,居然能弄來這么大一只肥雞!真有你的啊!你該不會是又像當年去我家那樣,從哪個農戶那順手牽羊了吧?”
“呵呵,看您說的!當初我不過是個快餓死的佃農之子。現在……呵呵,好歹我也有了一身好功夫,還抓不來一只雞啊?”
表面雖然在笑,可在心里,阮刑也不禁想起臨走時葉琿跟他說過的話。
“好了,還帶也算是在一個馬勺里吃過飯的同袍,臨了,我再給你指條路。黃公這個人呢,是一無所有了。可在他身上,應該還有套高深的氣功心法。想辦法讓他交出來,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是當然,要是你也有類似的高深武學秘籍,我也不介意高價收購。”
這個葉琿,還真是個武癡!怪不得只要沒事他都在修煉功夫!不過就因為這番話,也讓阮刑有了接著這筆銀子,給自己弄個小官的想法。說到能拿出手的功夫,他阮刑好像也就只有一套赤沙掌發力訣竅和修煉的內門心法!一百兩,也就買個七品武官。要是加上黃公氣功,至少也能弄個跟葉琿一樣的六品昭武校尉!現在的問題,反而在黃公這邊。反正把能輸的都輸了,不如利用自己還有價值的東西,換些銀子以圖東山再起。
阮刑自問這樣考慮問題沒錯,不過,死胖子黃公能放下與葉琿的仇恨嗎?
“老爺,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啊?要知道我們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沒錢了,不是還有不少換洗的衣服,一會找個縣城當掉,不就有錢了?”
“老爺,你就別提那些換洗的衣服了。上次耽擱晚了,你非說找個賭坊弄錢,結果遇上個高手,三五把就輸了個精光。要不是我吧換洗衣服都當了,你以為你還能走出那個賭坊嗎?”
“啊?這么說連換洗衣服都沒了?唉!可恨那些個資格,我有錢時,一個二個跟我稱兄道弟,我現在落了難,他們連面都不見。”
你還提這個吶!還裝清高說什么餓死不吃嗟來之食,要不是那些人打發要飯的一般的賞錢,你以為這些日子咱們五個大活人哪兒來的錢吃飯住店?心里腹誹,阮刑不得不擠出一副笑容。
“老爺說的是。不過我倒是知道,有個熟人,愿意出大筆的銀子。那個人放下話來,只要你拿出珍藏的高深氣功心法,他就愿意出百兩銀子,有了這一百兩,咱們干什么不都能東山再起?”
“真噠?可,可我真的沒有什么高深氣功,怎么破?”
“你到這一步了還裝那,我那么我問你,這身上氣功到底怎么來的?從天上自己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