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向兩側散去,遠處一人一筏進入張鴻眼簾,竹筏無人撐篙自動,男子一襲青衫站立筏首。竹筏距短艇百米處停泊,兩人便彼此觀望起來,來人身材高大挺拔,眉角上豎雙眼狹長給人種桀驁之感,肩寬胸壯充滿力量。一觀之下張鴻就斷定此人體魄在自己之上,不過張拔天毫無俱意,目中戰意燃起滿臉盡是興奮之色。
竹筏男子感受到張鴻的戰意后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抬起右腳一踏竹筏,一波漣漪自竹筏一角擴散開來,水波蕩去的同時突然化作幾尾巨鯊向著張鴻襲去。負手站立的張鴻不做任何反應,待幾尾巨鯊行至近前時才與那竹筏男子一般抬起右腳一踏短艇,數道水柱擊破巨鯊后沖天而起,江水在空中凝聚成一把巨斧向著竹筏男子斬下。上豎的眉角一挑,青衫男子只抬頭看了眼空中的巨斧后那巨斧就炸成一片江水反向著張鴻潑去,水幕淋下卻不沾張鴻一滴。似有默契般竹筏與短艇同時動了,在不斷加速下沖著對方直撞而去,‘嘭’一聲響漫天水幕散去已不見了竹筏與青衫男子身影。張鴻甩去頭上江水時空曠的江面傳來一個渾厚的嗓音“好小子,不錯,我甘某人看好你!”短艇艙內峰哥聞聲急忙跑出來對著站立艇首的張鴻問說“少主無事吧?”張鴻回頭苦笑道“人已走了,不過我輸啦,距離地杰高手差的還有些遠啊,麻煩峰哥幫我拿身衣衫,我渾身都濕透了。”
翌日晌午,莊荀打開房門,書生穿戴整齊的走入院中。見他醒來,在院中靜候已久的付俠急忙起身道“莊公子餓了吧?老朽這就吩咐人備飯。”書生謙和一笑道“小生醒的有些晚讓叔公久等了。”付俠急忙回說“不久等,不久等,都是老朽應該的,不知莊公子想吃些什么?”莊荀走到付俠身側攙起老者手說“怎么睡了一覺醒來叔公變得這般客套了?小生倒是真餓了,叔公讓下人隨便拿點吃食過來就好。”付俠將手覆在莊荀手上誠懇道“我們豪犬門對不住你啊。”書生溫和笑笑說“過去了就不提了,大家一切安好就好。”見莊荀這般,老者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付俠主動道“那傅建已被廢去武功關押起來,晚晴要請示下張州牧的意思后再行處置。至于其他門人晚晴念及同門之宜沒有深究,只讓他們反思己過待日后再將功贖罪,不知莊公子意下如何?”莊荀示意老者坐下隨口道“這些都是你們門中之事,我一個外人有什么權利指摘,一切都依付姑娘安排便是。只是勞煩叔公轉告她以后莫在算計小生了,小生怕的緊啊。”付俠一臉歉意的連連點頭說“付俠謝過莊公子寬宏大量。”
吃好了的莊荀擦擦嘴問向謝明明說“休息一天感覺身體如何了?”放下手中經書謝明明回道“賢弟是想啟程嗎?為兄已經無事了,咱們隨時可以上路。”書生沒好氣看著和尚身上一處處包扎后的傷口說“就這鳥樣還想上路呢?老老實實在這養傷吧,我先行自己上路,痊愈后你再啟程即可。你就帶著騾子一路北上慢走,我不久就能尋到你。”眉頭一皺謝明明關切說“賢弟相信我,我真無事了,一會兒咱們一齊上路便是,屆時還能給賢弟你幫幫手。”莊荀聞言正色道“此事我真不想你參與,你就聽我的吧。你且寬心,我會量力而行的,不會再有什么危險啦。遇事喊老爹這般丟人之事有一次就夠了。”見書生這般,謝明明也只得無奈說“那賢弟一定要注意安全,沒你陪著,老謝我自己可不敢違背師命去北地。”莊荀白了眼和尚道“出息!有我就敢抗師命了?說的好像我教唆你一般。”謝明明含笑摸摸光頭不再言語。
背起書箱換回一身灰色道袍的莊荀與謝明明道別后來到馬廄,付俠牽著‘云叢’走到莊荀身邊將韁繩放在他手中說“莊公子的這匹神駿真是羨煞老朽啊!”牽過‘云叢’莊荀道“這馬可是我爹的寶貝,叔公幫小生租好去風陵渡的船了?”付俠從懷中掏出匕首‘羞恥’遞給莊荀說“莊公子放心吧,付某都安排好了,是咱自家最快的船專程送你去荊州,約莫一天一夜就能到達風陵渡。莊公子這匕首老朽也讓人取出來了,敢問這可就是那傳說中的‘羞恥’?”將匕首插回小腿套中莊荀道“叔公好眼力,確實是‘羞恥’。”付俠看著莊荀手中的‘寒蠶’苦澀說“昨日得見莊山長的仙人之姿,今日再看莊公子的這些神兵良駒后老朽覺著自己真是坐井觀天啊。活了一輩子本以為付家豪犬門是什么江湖大派,此時才知是多么的不值一提。”莊荀聞言急忙安慰道“是叔公您自謙了。”
牽馬與付俠剛走出豪犬門莊荀就看到了不遠處樹下的那抹倩影。女子身著一襲白衣深呼口氣走上前說“這般打扮不如前幾日好看。”莊荀有些意外女子的開場白,他笑笑道“你好看就行。”女子來到莊荀身側轉過身與他并肩而行說“我好看也沒法多留你幾日。”莊荀回道“有事在身不得不走啊。”付晚晴側過頭看著眼前這個道士說“歸來時會來見我嗎?”莊荀牽馬走下臺階,抬頭看眼晴空道“有緣再見吧。”臉上落寞一閃即逝,付晚晴跟上莊荀說“讓叔公先回吧,晚晴送公子去碼頭。”莊荀道聲‘也好’便轉回身向付俠告別,老者看著這對男女轉過街角消失在視線中后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