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箱內拿出騶虞牙,莊荀吹滅房中燭火后全神貫注感受此物之中所含的張鴻氣息,雙手遵循焚塵老道所教撥天擢地道衍之法不斷推算。良久,他起身燃起燭火后將騶虞牙放回書箱。扭扭腰莊荀正準備出門時房門被人敲響,盛悠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沐延可是醒了?趁著還不算太晚我們快去吃點東西,再遲些恐怕酒樓就都打烊了。”
兩個俊逸的公子哥走在街上,此時風陵渡已沒了白天的熱鬧。盛悠文指向不遠處一家鋪子說“就去那兒吧,他家的醬牛肉甚是不錯。”莊荀點頭道“好,看起來垂恩兄對這風陵渡十分熟絡啊,你到這幾日了?”盛悠文邊走邊說“來了有十天吧,想著自風陵渡碼頭乘船是去漁州最近的路,就守在這里碰碰運氣,不過到現在我一點洪裴的消息沒有。哎,盛聲笙那老東西不讓我找‘諦聽’麻煩,我這次偷偷跑出來本想借用通曉閣的情報,結果誰知盛聲笙竟下令不允許他們助我,還要讓人抓我回去。真是氣死我了!”
點了幾樣小菜與兩壇酒,莊荀繼續方才的話題說“你養父做的沒錯,同為天子近臣政見不和是常有之事,你這般行事就是在激化矛盾,須知這黨爭誤國啊!”聞言盛悠文不屑道“吆~你這般忠君怎么不去勸張家之人將漁州的軍政大權交還圣上呢?”莊荀沒好氣說“我是在就事論事,想不出被通曉閣養大的你怎會如此意氣用事。”干了碗中酒盛悠文道“沐延這是說我讀書少了?嘿嘿,老子還就是沒讀過什么書,那又怎樣?我是想不出什么治國良策,可我卻能靠我這雙拳頭懲惡揚善,再看廟堂里的讀書人,他們整天除了勾心斗角外還能干什么?一雙雙的狗眼就像瞎了一樣,‘正大光明’四個字視而不見眼中唯有那龍椅上的病鬼!什么是國家?什么天下?老子看來這家國天下應是這大地之上的萬千生靈,不是那病鬼!”
端起的酒碗停在當空,莊荀欣賞的看著盛悠文說“垂恩兄說的好!當浮一大白!”相碰后莊荀一口將酒飲下道“人這一生啊,不斷增長與變換的除了年紀與環境外還有人的欲望。起初讀書人筆下‘天下太平’這四字都是寫給自己的,只是后來欲望模糊了初心,這‘天下太平’四字才變成說與別人聽的。難的不是大治這天下,難的是恪守每個人的初心。用不變的心去變待變的世,這才是人間正道呀。”
眨眨眼盛悠文略顯意外說“現在的你與通曉閣所記錄的你有點不符啊,不過這話聽上去倒是像那么回事兒,你個臭讀書的!”不理會他莊荀自顧道“我爹說過,盛聲笙除了斂財手段外倒是稱得上一心為公,如今廟堂里如他這般無雙國士實在是太少了啊,所以你還是別再給他找麻煩了。”盛悠文聞言也正色說“他一心為公,所以就要我這當兒子的為他謀私了。”莊荀用看傻子的眼神盯著盛悠文道“你找洪裴麻煩這哪里是替盛聲笙謀私?你爹在這事兒上能得到什么好處?”一拍桌子盛悠文站起身指著莊荀說“我就是要替老頭子出這口氣!莊荀沒想到你竟然攔著我去找洪裴,咋地啊,洪裴是你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