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打皮實了,壓根拿挨揍不當回事啊。
李云以手撫額,悶悶不樂嘆口氣,他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改造程處默的很是任重道遠啊。
……
崔氏貨棧的掌柜被打跑了,剩下的小廝瑟瑟發抖不敢上前。而程處默也因惦記著絕學之事,所以沒心思再去打砸店鋪。
這貨轉眼看了看門口的一群武侯,忽然招手呵斥道:“你們來的正好,小爺正愁沒人手。都過幫個忙,事后記你們一大功。”
武侯們踟躇不前,領頭的小心翼翼試探道:“不知小公爺要幫何忙?”
程處默牛眼一瞪,指著柜臺后面的貨倉道:“當然是幫我搬貨,難道讓小爺親自動手不成?趕緊的,都過來,誰敢耽誤我師傅大事,小爺用棍子跟他談一談。”
用棍子談?
那不就是打?
一眾武侯不敢犟嘴,愁眉苦臉都把腰刀解下,然后化身搬貨的苦工,進去崔氏貨棧搬東西。
另有兩個眉眼靈巧的湊到程處默跟前,低聲下氣道:“小公爺,劉三傷的不輕啊,似乎肋骨有斷,吐血也是不停,您看是不是讓我們把您師傅帶走,回頭衙門里上下也好有個交代?”
李云將一位武侯打成重傷,這種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擱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塌天大事,但是擱在長安城小霸王身上那就不叫事。
只見程處默遠遠看了一眼那個武侯,發現已經被人扶起支撐著,程處默在身上摸了半天,忽然從腰間扯下一塊精美玉佩,扔給武侯道:“拿去賣了,止血,治傷,多余的錢,算賞的,你能被我師傅揍,驗證他霸王之勇的絕學,此乃天大幸運,小爺都有些羨慕你。”
那武侯強撐著傷勢,雙手緊緊握住玉佩不撒手。
旁邊有人羨慕不已,嘖嘖道:“這可是品相上佳的和田白玉,拿到東市最少能賣十多貫。”
程處默牛眼一瞪,很是不爽道:“你瞎眼啊,這是羊脂玉,低于二十貫不能賣,賣了純屬打我臉。”
竟然價值二十貫?
這可是一筆大財富。
挨打的武侯滿臉亢奮,一時連傷痛也忘了,這貨死死抓著玉佩,竟對程處默千恩萬謝起來。
反而是李云有些難過,忽然上去扶住武侯身體,鄭重道:“我打傷了你,乃是我的不對。玉佩給你只能算是錢財賠償,但我良心上依舊過不去,你叫劉三對吧,這個名字我記住了。倘若以后有難有災,我李云揮手一招便來。”
他現在還只是個流民身份,但是這番話卻說得鄭重無比,挨打的武侯很是感激,并且也不認為李云是在說大話。
旁邊幾個閑人更加羨慕,不由又道:“劉三你可賺了啊,挨頓打而已,骨頭都沒斷幾根,結果先是小國公賜你玉佩,小國公的師傅也應承要記住你,走運啊,羨慕死了。”
劉三也覺得自己很賺,可惜咳嗽之時又吐了一口血。
眾人這下不敢耽擱,連忙扶著他去找大夫。
李云默默望著他們背影,好半天才落寞一聲嘆息,喃喃道:“人若地位低了,挨打都覺得天經地義,我只不過應承要記住他這個人,竟然能讓他感覺很滿足……”
程處默湊到跟前,滿臉不解道:“不光是你的應承啊師傅,徒兒我還賠給他一塊玉佩呢。那玉能值二十貫,夠他一家子吃喝兩三年。”
李云微微搖頭,輕聲道:“你不懂……”
程處默撇了撇嘴,他確實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