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怎么樣?表兄中了第幾名?”
吳凡一迭聲的催問道,打斷了陳然喋喋不休的勸說。
不過這會兒陳然也顧不上給賈琮洗腦了,他也著緊宋華的名次。
趙檜兒是吳凡家派給他的長隨,魯地人,長的高大壯實,他打了個千兒行禮罷,大聲道:“回五爺的話,表少爺中了二甲第十二名!”
“呃……”
原本已經準備迎接大悲大喜的吳凡和陳然,卻有些茫然了。
這不算極好,但也不算差的名次,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雖然沒有問鼎一甲,可二甲十二名,絕不能說差。
若是好好運作一番,進翰林院做個庶吉士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若說好,也好不到哪去……
賈琮面色平淡,似沒多大意外。
讓趙檜退下后,吳凡道:“小師叔,你怎么一點都不奇怪?”
賈琮道:“舊黨既然不會被徹底消滅,還會保全,自然要留下些體面。
再者,先生只是舊黨之一,并非真正的魁首,內閣那三位才是。
所以沒必要對先生如此苛刻。
而且,打擊舊黨的,一直都是新黨,又不是皇上。
所以子厚又怎會名落孫山,在榜單上墊底?
好了,不說這些了。
這等事,先生他們比我們思量的要多的多。
等我們來出謀劃策,不管什么黨都涼了。
子川兄,至于你方才所言計策,恕我無能為力。
當初在我拜師前,先生曾對我下過禁令,在未中進士做官前,不許空談政事。
此事吳凡亦知,子厚也從未清談過政事。
所以,子川日后還是不要再與我說這些事了。”
見賈琮面色淡然,眸眼清冷,陳然一時怔住了。
他是真心沒想過要故意害賈琮,只是一心想要做一番事業出來。
瑯琊陳家亦是百年名門,豪門中那些破事,該有的一件少不了。
其兄去歲在魯省鄉試中取得亞元佳績,登時將他徹底比下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其兄陳昂,乃庶出……
其母早喪,其父立誓不娶。
當然,這個時代的不娶,只是指不娶正室,并非不納妾……
而如今在巡撫衙門后宅當家的,正是陳昂之母。
興許是為了給亡母爭口氣,在陳昂中了亞元后,陳然一心想做一番大事業……
只是他并不傻,看出賈琮的陡然疏遠的神態后,登時滿面羞愧。
既然不傻,就不會想不到,他之前所出計謀,實質是在利用賈琮。
他之前一直不愿想這些……
卻不曾想,賈琮會如此冷靜的當面劃清界限。
這二年來,三人相交一直以誠相待。
以三人的出身背景,背后家里的糟事,豈是一個復雜可形容?
在這種情況下,三人能維持這樣平淡真誠的君子之交,都覺得難得。
然而今天,陳然卻親自毀了這份友情。
眼見賈琮要起身告辭,陳然心里難過如刀割,暗恨自己豬油蒙了心,想出那樣愚蠢的法子來,他忙起身,一揖到底,賠情道:“清臣,還請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