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王熙鳳所說的那些,加起來都絕不下十萬兩之巨。
哪怕不算外面所得,只這些人這些年吃掉賈家的家財,都有數萬兩之巨!
賈琮居然要全部舍出去?
韓濤吃驚道:“公子,你可知那是多大的紅利?”
賈琮搖頭道:“些許金銀財物,不過身外之物。若能保得親人平安,還能掃除隱患,再多我也舍得。”
王熙鳳聞言,眼淚一瞬間就落了下來。
韓濤則再度對賈琮刮目相看,嘖嘖贊道:“清臣公子果然氣度不凡,怪道芙蓉公子對公子如此另眼相看……
公子怕不知道吧,當今圣上最是愛民如子,今日聽聞有這等事發生,起初是極為震怒的。
且如今新法大行,本還指望日后國朝昌盛后,萬邦來朝。
結果新法成果還沒見著,卻因為這等事先惡了一邦,陛下圣心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原本再不能這樣輕易過去,卻是芙蓉公子正巧在跟前,很是和陛下說了起子好話,這才讓陛下給留出了極大的余地。
若不然,本官縱然再有幾個腦袋,也不敢網開一面!
公子今日雖沒去求人情,可到底還是落下了這份人情,呵呵……”
賈琮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想起那張明媚的臉,他垂下了眼簾,輕聲道:“多謝大人告知。事后,賈琮必會登門道謝。”
韓濤哈哈笑道:“謝不謝都看公子自己的,我這個外人卻不好多說……罷了,既然公子有此豪爽雄心,本官也不能不成全。
不過,話先說清楚,這些都是貴府二.奶奶口述,和鎮撫司沒有任何相干。
鎮撫司存檔的卷宗,若是私自透給外人,可是殺頭的大罪過!”
聽韓濤說的鄭重,賈琮道:“自然如此。”
韓濤聞言,與向固使了個眼色。
向固轉身進了后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捧了一份卷宗出來,在韓濤示意下,交給了賈琮。
賈琮展開過目,越看,面色越難看。
見他如此,韓濤在一旁笑道:“公子倒也不必如此,世勛豪族之家,大都相差不了多少。誰也要沒幾樁豪奴仗勢欺人的事發生,都算不得世家高門。
各家均是有殊勛大恩于國,若只這些小事,真算不得什么。”
這話聽的賈琮毛骨悚然,王熙鳳不過口述出了七八條人命,可這卷宗里記載的卻要超過二三十條!
雖然不是一朝一夕所害,累及數十年,二三年出一條,可是……這都是人命啊!
哪里還是小事……
許是見他面色蒼白,韓濤再勸道:“公子真真不需多心,像貴府這樣的門第,一般來說,只要不涉及大不忍言之事,通常都是無憂的。今日也是因為不巧涉及到番邦之人,還是個貴族,事關國體罷了。若不然,這點子事根本進不了宮。
當然,這些事平日里都是小事,真到了大樹將傾時,也都是罪過。
公子未雨綢繆,能想著提前掃清隱患,也是好事。”
賈琮一邊聽一邊頷首點頭,將案卷看罷,他又在之前的紙上記錄了幾筆,撂下筆道:“韓大人,大恩不言謝!我還是那句話,今日抄家所得,除卻還與苦主外,其他皆贈予鎮撫司的弟兄們吃酒。”
能借此機會,一舉掃平賈府內那些尾大不掉的刁奴和賈家的隱患,那些金銀就算再多十倍,又值當什么?
左右又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