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交椅上,宋家三子分坐,亦都多有不解。
次子宋元道:“不管怎樣,能避免和江南世家決裂敵對,總是好事。”
三子宋冶點頭附和道:“極是,這些日子以來,那幾家對我們的態度越來越僵硬,清臣那會兒還沒到呢。今日若是……”
沒等宋冶說完,宋巖對曹永道:“你現在知道,琮兒為何那般說那般做了嗎?”
書房內忽地一靜,曹永轉頭看了看宋家三子,又看了看侍立在宋巖背后的宋華,打了個干哈哈道:“松禪公多心了,仲穎他們非此意……”
宋元、宋冶二人老臉漲紅。
宋巖嘆息一聲,道:“琮兒自幼便極懂事,幾年之前,那會兒琮兒才十來歲,就曾對老夫說過,求人不如求己,他說不愿欠人人情,更不愿將自己的事自己的麻煩,強加給別人。那會兒,其父賈赦未亡,其嫡母不慈,琮兒雖入國子監讀書,一年只回去二三日,也總被人尋釁無端教訓。我本想給他做主,他卻很感激的婉拒了。因為不愿給老夫添惱……”
宋元宋冶繼續難堪,長子宋先卻微微皺了皺眉,緩緩道:“父親大人之意是……小師弟只是在說大言?那可是當著那么多官員士子和天下百姓的面哪……”
宋巖看了眼長子,緩緩道:“琮兒不會說這等大言,也不會如此不智。”
宋先三人一腦門子問好,還想問些什么,宋巖卻擺手道:“下去歇息罷。”
宋先三人雖憋悶但也不敢多言,只能告退。
等他們出門后,曹永急問道:“松禪公,小清臣到底怎么個打算?”
宋巖搖搖頭道:“老夫也還不知,不過不管怎么個打算,也一定會對得起他的本心,這就夠了。”
……
太平里,千戶所。
內宅正臥房。
梳妝臺前,滿面羞紅的寶釵有些緊張有些不安有些不自然的坐在那。
身后,賈琮拿著他日用的一把梳子,輕輕替她梳理因之前親密而有些蓬亂的秀發……
按照習俗,這本是夫妻成親一日后,丈夫才能為女子做的事。
前世紅樓中,因寶玉替麝月梳篦了頭發,便被晴雯譏諷:“哦,交杯盞還未吃,到上頭了。”
晴雯明白的道理,寶釵怎會不知?
可是看著西洋玻璃銀鏡中頭戴紫金冠、身著飛魚服,英姿而俊秀不凡的賈琮,認真仔細的為她梳理著秀發,寶釵心中流淌出一股股幸福甜蜜的暖意,怎忍拒絕?
她杏眼中眸光如春水一般,綿綿嫵媚,與賈琮的目光在鏡中相對,白皙暈紅的俏臉上浮起一抹羞澀甜蜜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