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他么的什么玩笑!!
就是在后世,除非在省三甲設備先進醫師資源強大的手術室內,可以做這樣的開胸手術,次一點的醫院都沒這個可能。
沒有胸透B超,他連子彈落哪旮旯角都摸不到,還能在胸腔里扒開心包膜去翻?
更不用說還要需求大量的血緣,各種縫合針線,止血鉗等等。
有的血管,更是要在顯微鏡下縫合。
最重要的,這種等級的手術,要保證最大程度的無菌。
就憑眼下這個環境……
就算賈琮大公無私,把他所有的青霉素都貢獻出來,開胸手術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老先生,在御前,琮不敢說虛言。但若想從胸腔內取子藥,唯有十成十的失敗,絕無一絲可能。在牙薩克城下,我曾嘗試對十六個胸部中子藥的士卒取子藥救人,卻無一例成功。事實上,剖開胸腔那一刻,士卒就會漸漸死亡,無論如何搶救都沒法子。什么緣由造成的,琮也不知……”
“冠軍侯,奴婢看你就是在推諉,心懷不軌……”
賈琮說完,就聽滿臉失望的戴權氣急敗壞道。
賈琮眼眸陡然凌厲,沉聲道:“放肆,如今這個情形下,還有誰能比我賈家人更期望陛下萬壽無疆?賈琮為陛下親軍指揮使,幾乎將天下人悉數得罪盡。更期盼陛下龍體康泰,才能庇佑我賈琮無事。陛下一旦有不忍言之事,那些外面的虎狼惡人們,第一個想要殺的人是我,不是你!”
戴權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崇康帝一個眼神盯的閉上了嘴,崇康帝親自開口,語速緩慢之極,陰鶩的目光盯著賈琮,一字一句道:“果真,沒有辦法?”
賈琮苦笑著搖頭,道:“若是傷在不當緊的地方,臣大著膽子,也敢動刀。可在心口處,臣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輕動。不過臣也粗通醫理,陛下雖看起來傷在心口,但還清醒著,說明并未真正傷到心房里面。如此,是不是……”
崇康帝看向一旁張老供奉,那張老供奉緩緩頷首,道:“便是此理。只是……若任由子藥在體內,陛下心脈必會漸漸衰弱,且會時時絞痛……”
崇康帝咬牙道:“朕,不怕痛苦,只希望,能活到,朕的皇子誕生!否則,朕死不瞑目!張老,可有法子教朕?”
張老供奉聞言,卻猶豫起來。
見他如此,崇康帝眼睛一亮,隱隱有些哀求道:“張老,朕現在,不能速死。否則,必然天下大亂。還望張老看在社稷黎庶的面上,助朕一助。”
張老供奉聞言,嘆息一聲,道:“倒也不是沒有延壽的法子,只是……”
崇康帝忍著劇痛,一字一句道:“不拘多難熬的法子,只要能讓朕一年不死,朕都能忍。”
這一生,他忍受的煎熬何曾少過?
張老供奉聞言,長嘆息一聲,道:“此法,想來冠軍侯也不陌生,便是前科探花郎,揚州鹽院林如海如今的狀態。憑此法子,三個月后,陛下雖會陷入昏迷,但尚且能活命一載。”
賈琮:“……”
那是,要將人生生庖制成活死人啊!!
賈琮目光凌厲的看向張供奉,隱隱有翻臉的跡象。
這個姿態,他要做足……
一旁,崇康帝看到這一幕,微微瞇起眼,問道:“朕,可還能再醒來?”
顯然,他亦知道林如海的狀態。
張老供奉聞言,微微搖頭,顫巍道:“若能取出子藥,便有可能。若不能……”
崇康帝聞言,垂下眼簾后,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悲色。
三個月,太急促了。
有太多事,他都來不及安排。
只能,事急從權了……
念及此,崇康帝的目光,落在了賈琮身上。
便宜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