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想去前線……”
“不可!!”
賈琮正說的起興,結果話沒說完,就被內閣一眾閣臣齊齊喝斷。
開什么頑笑?!
武王也眼神莫名不無責備的看著賈琮,道:“太子為國本,焉能輕動?”
又問李道林等人:“你們以為如何?”
李道林肅重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來,又看了賈琮一眼后,搖頭道:“殿下奇才天賦,目光深遠,氣魄之遠大,根本不是少年人該有。最難得的是,殿下能斷定局勢,還能堅信不疑,這一點八成以上的老將都做不到。皇上,臣無話可說。”
劉智也點點頭,嘖嘖嘆道:“臣等當年是在草原上滾怕慣了的,吃了多少苦頭,摔了多少跟頭,才知道水紋地理,知道那條哈拉哈河。殿下連這也知道?”
賈琮搖頭道:“這些多讀點書也就知道了……”說著,又同滿面凝重,似覺得不大靠譜的趙青山道:“太傅不用擔心,蒙古人出征,和咱們不同。他們不備糧草,而是專門使奴隸邀趕羊群,隨大軍出征,以牛羊肉為軍糧,這些牛羊群是斷不能離水太遠的。再加上今年草原大旱,許多小河流干枯,所以對方大軍的路線,基本上就能確定。阿爾楚博羅特他們只看到咱們裁撤了九邊,又聽信一些敗類說大乾內亂,所以才起了狼子野心。卻正好給咱們機會,永除后患!”
趙青山聞言,雖一顆蒼邁堅韌的心忍不住沸騰,但到底老成的多,他緩緩道:“殿下,若果真能不設九邊,只以兩鎮兵馬就能擊潰三大汗帳,那何止是朝廷之幸,更是中原億萬黎庶之幸,亦是社稷之幸。自商周之時,中原便受犬戎之禍。綿延數千載,幾度祖宗墳寢被禽獸鐵蹄踐踏。千百年來,始皇帝修長城,歷代皇朝皆耗費無數人力物力財力,來抵御邊寇。若果真能永除后患,只每年省下的九邊軍費,就能減輕多少百姓的負擔。只是……大意不得啊。一旦二十萬蒙古鐵騎沖破九邊防線,殺入關內,社稷危矣!”
林清河忍了又忍,見趙青山都開口了,終于還是忍不住,道:“皇上,殿下,如今國朝多事,齊魯大旱,長江水患雖去,但河道兩岸到底還是淹沒了不少地方,再加上九邊大軍南下,一路上造出了不知多少禍事,西南又準備滅國之戰……若是北面果真能一戰而定,那倒也罷。一旦戰事遷延,陷入僵局,那后果將不堪設想!所以,臣之意,是不是先穩住阿爾楚博羅特他們?區區一百萬兩銀子,先舍給他便是。一旦打起來,軍費也不止此數,這還不算一旦被他們突入關內造成的損失。至于糧食,給不了太多,少給一些,總能商討一番,至于下嫁公主,國朝本有前例,以宗室公主安撫蒙古諸王……”
林清河話沒說完,趙青山都忍不住干咳了兩聲,打斷了他的話。
趙青山心中納罕,這林棉花今日中邪了不成,連臉色都不會看了?
天子和太子二人的臉都快成青的了,還在那胡言亂語。
林清河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陛下,殿下,臣知道,說出這番話,臣會落個什么下場。縱然天家不罪我,天下人必罪我,春秋青史必罪我!可是,臣依舊要說!一旦北面戰事稍有失利,朝廷將面臨滿盤皆輸的不利局勢。二十萬控弦鐵騎,一旦破關……”
沒等林清河說完,賈琮淡淡呼出口氣來,道:“這就是軍政分離的必要性,林大人一腔忠心,不惜背負千古罵名,本是好的,只是好心卻辦了差事。所以,孤素來以后,不擅長的事,就不要隨便開口,免得貽笑大方。”
在武王震怒之前,賈琮先用刻薄直率的話將林清河一張臉臊的抬不起來,卻也明白,若是讓臉色如鍋底的武王開口,他多半難保全己身。
但是……
難道他果真錯了?
可是,治國不是頑笑啊!
幾千年來都無法一蹴而就解決的難題,就憑那勞什子火器就能解決?
林清河打心底里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