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嘆氣道:“罷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接下去的就看著蘇家小子自己造化了,本官能幫的也就止于此了。”
“大人心系學子,實乃昆縣之福!”柳師爺溜須拍馬地來了一句。
一個時辰后,上午那匹白馬再一次旁若無人地跑入考院,從一邊的巷道直入后廳。
這一回,宋子文也長了個心眼,反正天院的巡考不來,他也不伺候了,直接差柳師爺在這里等候書科二試的考卷。
“貴縣學正呢?”
“學正大人在前廳主持縣考,讓我再次等候書科二試的考卷。”
早上那人呵呵一笑,看著柳師爺伸過來的雙手,反而收手回去,說道:“如此重要的東西,怎么能交由一個身份不明之人呢?還勞煩請貴縣學正親自取卷。”
“你!什么身份不明?我是考院文書吏,身份清白,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那人說道:“我不知什么文書吏不吏的,我代吾家先生過來,要將考卷親自交到貴縣學正手中,你不是學正,就不行。”
“你這人!”
“那還請勞煩通稟一聲汝家先生,宋某官場沉浮十幾載,書道中人也認識一二,從未見過像這位大人如此敷衍了事的!居然派個家奴來送考卷,本官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倒好,在本官的地盤上耍起威風來了,好大的膽子!”
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副笑容來,似乎并不忌憚宋子文,“宋學正好大官威啊。”
“是你挑釁在先,擾亂本縣考場秩序!就算是爭到州府那里,我也不懼你!”
“呵呵,我沒工夫和大人您爭是非,既然您在,考卷拿好,我告辭了。”這位前來送考卷的,再一次將宋學正和柳師爺晾在了原地,快馬加鞭,飛馳而去。
“本官說過讓他走了嗎?本官還要治他的罪,豈有此理!”
“大人消消氣,還要主持大局呢。這沒眼力的家奴,隨他滾遠些去吧。”
“氣死本官了。你,帶著考卷和蘇家小子,去前廳考試。”
柳師爺一愣,“大人不讓那小子在書房考試了嗎?”
宋子文眼睛一瞪,怒道:“什么書房考試?蘇云分明就是在考房考的試,何來書房一說?”
柳師爺立馬抖了個激靈,話鋒一轉,說道:“是是是……是我記糊涂了……”
……
……
下午,蘇云終于是嘗到了“寒窗苦讀”的滋味。這前廳的考房,南北大門敞開,堂風呼嘯,在這樣冰冷的考房之中,真的算是“寒窗苦讀”了。
蘇云坐在橫木之上,等待著考卷下發。
柳師爺匆匆進來的時候,經義科的主考官剛剛主持分發試卷。柳師爺徑直走到蘇云邊上,將手中那卷起來的書科二試卷子遞給蘇云,“你的卷子。”
“多謝。”蘇云看到是紙質的,也算是松了口氣。這丫的要是扛一塊石碑來,自己真的要歇菜了。
“用心考。”柳師爺低語一聲。
蘇云解開卷子上的紅繩,心說,難道這位送考卷來的師爺又是在暗示什么東西嗎?
那位宋學正,不會神通廣大到要將他保送上岸吧?
蘇云緩緩展開傳說當中“鬼神莫測”的書科二試試題。
這紙質入手,蘇云就感覺到了不一般,絕非普通的宣紙,多了些厚重感,然而當蘇云將整張試卷鋪平,放在桌上時候,頓時驚呆了。
試卷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這……是一張白卷?
蘇云前世也算考場半生,只有學生交白卷的,居然還有考試考白卷的!?
這怎么考?
絕對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