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髯翁的身份,不簡單啊。”蘇云坐在馬車里,打破了緊張的氣氛。即將要面對那個北蠻巫士,別說蘇云了,就連夏侯策,都有些緊張。
夏侯策看向蘇云,“你指得是什么?”
“據我所知,筆髯翁用的這種無影墨,在寧國只有軍部才有供應,用以情報傳送和追蹤。不僅不可私販,就連原料都是嚴格把控的。”
夏侯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蘇云,如果讓你在天院和國家之間做出一個抉擇,你會如何選擇?”
蘇云問道:“這是一個對立嗎?”
“不是,我就想知道你的答案。”夏侯策回答道。
“這不是一個好問題。就像你母親和你娘子掉河里,你先救哪個?”蘇云明白,夏侯策口中的天院自然是大陸最至高無上的書法家圣地!而寧國,這里有蘇云的家。
夏侯策皺眉,“我沒有媳婦。”
“你這人這么死腦筋,那你小妹和娘掉河了呢?”
“我小妹會游泳。”
蘇云:!@#¥
馬車有些顛簸,蘇云撩起車簾看了眼,果然是出了城。望湖樓本來就離城郊不遠了,這下已經徹底離開了昆縣縣城。筆髯翁的毛驢,蘇云懷疑類似是“警犬”一類的特種毛驢,不然筆髯翁也不會靠它來尋覓那個巫士的蹤跡了。
馬車又走了半刻,隨后停了下來。蘇云看到筆髯翁已經下了驢,便和夏侯策兩人走上來。
“就在這附近了嗎?”
筆髯翁面色凝重地說道:“我們遭暗算了。”
蘇云問道:“什么?王老您掛彩了?”
王自然拍了拍驢屁股,搖頭嘆道:“我這老伙計拉稀了。”
蘇云:“……”
兩人本能地朝邊上退了一步。
“有人在飼料里下了藥。我這老伙計怕是一時半會兒沒法引路了,若是再折回去,已經打草驚蛇,怕是再難捉到那北蠻巫士了。”
蘇云問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王自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他盯著蘇云。
“看我干嘛?”
王自然說道:“靠你了。”
“靠我?”
“靠他?”
王自然點頭道:“夏侯已得書心,體內墨韻和我一樣,皆已融于天地。你還未得書心,和我這老伙計一樣,能分辨出無影墨的蹤跡。”
夏侯策暗笑道:“意思是讓蘇云當驢唄?”
“我當驢第一個踢爆你的子孫袋。”蘇云呵呵一笑。
夏侯策面色一變,“你這人,一點書法家的氣質都沒有!”
蘇云不做理會,不過對于王自然這主意表示質疑,“筆髯翁,既然人可以分辨出無影墨的蹤跡,為何還要讓驢來?”
“因為——驢比人純粹。我從你的字里,看出了那種純粹。”
蘇云點頭,倒也是。這驢眼睛一蒙,能繞著磨盤不停地轉,換做是人,怕是不行了。
夏侯策說道:“那馬呢。后頭那馬車行不?”
三人回望,馬已絕望地倒在地上……
“好吧……”
筆髯翁從袖中將那方墨錠取出,說道:“閉眼,去感受這無影墨的氣息。”
蘇云將眼睛閉上,嗅了嗅鼻尖那靠近的墨錠。
然而……它真的是無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