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說這無影墨了,就是其他墨錠,在未研磨開之前,這墨錠的氣味都是極其淡的。
“先不要急著去尋找,感受一下,這股特殊的墨韻和周圍散逸著的區別。”
蘇云眼皮微微一顫,雖然閉著眼,但他似乎感受到了眼前如煙般飄散在四周的墨韻。
而一道灰褐色的墨跡,朝著西南方向延伸過去。
“找到了,往西南方向。”
筆髯翁眉頭一挑,沒想到蘇云這么快就能看到無影墨的蹤跡。
但如果筆髯翁知曉,蘇云并非嗅出來,而是看到的,那肯定會更加驚訝。
“別著急,你再仔細確認一下。”
黑色石碑上的金芒浸潤著蘇云的雙眼,知道灰褐色的軌跡更加清晰了。
“西南,三里地。”
筆髯翁瞳孔一縮,這三里地又是如何得出來的,就算狗鼻子都嗅不了這么遠吧,“你……你不會亂說的吧?”
蘇云睜開眼,說道:“那里……正好就是王家的祖墳。”
夏侯策吞咽了一口唾沫,“驢比人純粹,蘇云比驢純粹?所以……蘇云你特么還是人么?!!!”
……
……
離昆縣城四里地開外,這里背山靠水,風水甚好。
王家早年出過達官顯貴,雖說如今沒有什么大官,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少這片風水寶地,還是價值不菲的。
“康先生,怎么樣?是不是您要的人?”
康世福面色有些虛弱地看著棺材里躺著的書傀,點點頭說道:“是老朽要找的。只可惜,這上面的銘文被人抹除了,要重新煉制極其麻煩。”
王昌其有些心緒不寧地問道:“那該如何是好?我已去信,讓三石侄兒盯著望湖樓那邊的動靜了,相信并不會有人來打擾康先生。怕就怕康先生您的身份暴露,將來昆縣都要成是非之地了。”
康世福輕咳了一聲,“沒有了這具書傀,家主,我實力大損,一旦事情敗露,恐怕連保全家主一家老小的能力都沒有了。”
王昌其呼吸急促地說道:“康先生盡管吩咐,需要什么我都給!”
康世福眼神陰冷,看上去跟這躺在棺材之中的書傀無二,“也沒什么。借家主這片風水寶地一用。”
康世福手中多出了一支骨筆,在棺材上開始撰文……
王昌其驚恐地看著骨筆在棺材上每落下一筆,發出呲呲地腐蝕聲。
隨后,一道幽綠的墨韻便會在杉木板上微微一閃,就像是掉落在上面的螢火蟲。
王昌其站在一旁顫巍巍地說道:“康先生,能不打擾祖上清凈,盡量就……”
康世福穿著黑色袍子,連帽遮住了大半的臉龐,手中骨筆疾馳。
北蠻每一名合格的巫士,都會研習銘文,這些奇怪的符文,在他們口中稱之為“祖文”,也就是祖先文字,通過幾千年的傳承摸索,當它們按照一定規律組合在一起時,就能夠發揮出巨大的威力,就如同書道之中的“筆法戰書”一般。
林間的翠柏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一處處王家墳包上,都有細微的小石粒落下。
康世福有些意外,說道:“家主,您家先祖找的地方,真是一處福地啊。這里的尸墨,要比我去過的幾處古沙場都要濃厚,要是早點來此寶地,我身上的傷早就該好了。”
王昌其說道:“康先生,您還是先修復這尊書傀要緊。”
康世福盯著棺材上已經漸漸形成的祖文,喃喃道:“一尊,總感覺少了點。”
“您說什么?”
康世福露出猙獰的臉龐,說道:“家主,我侍奉王家三年,現在您也該侍奉侍奉我了!”
說罷,棺木之上的祖文凌空而起。
其中一枚,就落在了王昌其的額頭之上……
一直躲在邊上馬車內的王慶,此刻雙眼綠油油地爬了出來,如同餓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