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見王自然一筆一劃,揮筆凝墨如此艱難,反觀那北蠻巫士,坐在棺材板上,猶如不動金剛一般,只是偶爾微微抬手,就可以將凝成的祖文祭出,將筆髯翁的戰書筆法破去。
“糟了,老師的筆力要耗盡了。”夏侯策面色凝重,看著王自然接連幾筆都被直接破開,有些擔憂地說道。
“你不覺得奇怪么?這個北蠻巫士若是真的如此強悍,干嘛之前書傀被劫不直接來搶,反倒是躲了起來,等我們找上門來?”
夏侯策此時已經慌了神,說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你的長序墨寶呢?”
“你要做什么?”
“我如今的筆力,只有活墨凝神,自保的手段,根本幫不了家師。你的長序里有三道筆法戰書,我去幫老師。”
蘇云點頭,說道:“好,長序給你,借你筆一用。”
夏侯策一愣,“你要筆做甚?”
“廢話,《望湖樓序》被你拿走了,我這身無寸鐵的,萬一沖出來個書傀什么的,我不是掛了么我?”蘇云說道。
“你未得書心,連活墨都不……算了,算了,給給給。”夏侯策將手中的筆丟給蘇云,拿著《望湖樓序》就朝王自然身邊奔去。
“真是奇了個怪了。怎么可以這么猛呢?”蘇云看著棺材板上的黑袍巫士,余光掃到前面抬棺材板的王昌其,搖頭嘆道:“真是慘啊,面如死灰,生機殆盡了還幫人抬棺材板,死的一點都不體面。”
誒?
之前看著,王昌其沒這么慘啊,怎么才一陣子,搞得被人榨干了似的?
“有問題!”蘇云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回過頭凝望身后的王家祖墳。他為什么要到這里來呢?如果不是王家祖墳對他有益處,他完全可以在義莊甚至是昆縣王家宅子里搞事情。
蘇云聯想到之前他們正要登上王家祖墳時,那北蠻巫士將他們吸引到黃沙亭的一幕,輕嘶了一聲,“難道真的是祖墳的問題?”
蘇云看著王自然雖然提筆行書的速度慢了不少,可看上去還能撐一陣子,便朝王家祖墳登去。
王耀文墓、王耀武墓……蘇云快速地掃視過去,想要找到這里究竟有什么是那個北蠻巫士要得到的。
直到蘇云站在一處新立的墓碑前時,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王昌其墓!”
這王昌其明明還在外面抬棺材板呢,怎么可能入墳?
墓碑之上的幾道祖文,更是證明了一切。這里,絕對被那個北蠻巫士動過手腳。
蘇云拿起手中的筆,準備抹去墓碑上的祖文。
這北蠻巫士,定是使了什么巫法,抽干了王昌其的生氣,以此來增強自己的筆力!
好陰毒的手段!
蘇云執筆上書。
“靠!這筆沒墨水!”
蘇云這才想起來,他并未獲取書心,以至于無法調動天地墨韻供自己書寫。之前凝成墨寶,都是借助自己書法本身造詣,讓作品吸納天地墨韻,而非通過自身墨韻的傳導,灌注到紙上,這就是兩種墨寶的區別。
砰!
蘇云回頭望去,只見夏侯策手捧蘇云所作的《望湖樓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三道筆法戰書用盡,夏侯策再一次替王自然抵擋祖文之時,終于被那陰毒的祖文擊潰。
好在蘇云這墨寶的強度足夠,雖然祖文爆破傳導而來的墨韻將夏侯策震飛了,可他的這篇《望湖樓序》擋住了大半的墨韻。
“老家伙,寶貝倒是不少啊。這小家伙吃了我一枚祖文,居然還沒死?這懷里的墨寶……嗯?有點眼熟……”
筆髯翁毛筆一揮,打出一道墨韻之后,喘著氣退到了夏侯策的身邊,“沒事吧?”
“還好,咳咳,先生,這北蠻巫士也太強了吧?”
“我也沒想到,這昆縣居然藏龍臥虎,如此強悍的巫士,為師也是頭一次碰見!”筆髯翁氣息急促地說道。
棺材板緩緩移動,北蠻巫士依舊坐在上面,“今日就那你們幾個書呆子祭巫主!”
“小心!”
筆髯翁拎起夏侯策,飛快地退到了一丈之外,然后自己的肩頭卻被那枚凌空飛來的祖文擦出了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