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掛斷了電話,手機屏幕都暗了下來,許涼洲握著手機卻遲遲未動身。
他方才,是在擔憂喬知意,是想要與喬知意分享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
許涼洲自認為不是一個分享欲很強的人。
修長的指輕輕摩挲著手機的邊緣,心里像是平湖中投入了一顆石子,漾起的漣漪陣陣,許涼洲沒由來的有點心慌。
他打開了手機,又重新點開那個全是喬知意舞蹈的相冊。
從手機中傳出的音樂聲很淺,還是那首《蝶戀花》。
翌日,許涼洲在酒店里吃了早飯后,就跟著導演組又去了昭王陵墓。
他們最近在拍攝一檔考古節目,之前是有其他音樂制作人的,但是臨時有事,許涼洲被拉來救場。
為了保護文物完整,他們拍攝的節目都是在復刻的王陵內,雖是復刻,卻也一幀一畫都將那個時期的故事都呈現了出來。
尤其是面前這個“湘妃記”。
許涼洲出鏡不多,他站在這幅壁畫前,已經足足一個多小時了。
身后何時站了人,他都沒有發覺。
“師兄,你也喜歡這幅壁畫嗎?”
聞聲,許涼洲回過頭,還是上次的那個梁音,他微微頷首,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梁小姐。”
隨后便又回過頭,看著溝壑縱橫的墻面上那熊熊的烈火。
許久,他才說,“不是喜歡壁畫。”
是喜歡這個故事。
“那便是這個故事了?”梁音問。
許涼洲呼了口氣,側首看她一眼,很輕的嗯了一聲。
梁音抿著唇,上前了半步,與許涼洲站并肩站在一起,也抬頭看向那副壁畫,片刻,她側頭看著許涼洲,笑道:“我也很喜歡,當初導演說要拍昭王陵墓的時候,我就很喜歡。”
許涼洲心里微微觸動了下,他這才直視著梁音,難得不顧禮節的盯著她的眼睛看。
可很快,許涼洲釋然的笑笑,他搖了搖頭,“或許你也喜歡,但是,我跟你不一樣。”
他說不上是喜歡,更像是感同身受,置身于內。
尤其是看到壁畫上的湘妃焚燒寶月樓,又獨自在烈火中起舞,許涼洲的心中是煎熬,是窒息,像是親眼目睹所愛之人葬身火海,卻又無能為力的心痛。
和她單單的喜歡不一樣。
被她打擾,許涼洲也不愿再單獨與她待在此處,便笑道:“應該又要開拍了,梁小姐鏡頭多,還是快過去吧,免得讓導演好找。”
他的態度還是一貫的溫和,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卻就是不能再稍微近一步。
梁音咬著唇,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昨天就察覺許涼洲在這幅壁畫面前站了很久,想來他肯定是極其喜歡的,原以為,與他有了共同的喜好,就可以稍微靠近他一點呢,沒想到最后還是徒勞。
“那……”她的目光戀戀不舍,“那我就先過去了。”
許涼洲只嗯了一聲,就回過身去,沒有半分挽留,梁音只能離開這邊。
他自己又在這幅壁畫面前站了很久很久,最后,還是導演找他,他才離開了這里。
許涼洲的鏡頭沒多少,下午的時候,他就可以回去了。
舟車勞頓的,他回去也沒有再去公司,直接回了南嘉苑,才一天不見,七森像是隔了八百年似的,他剛一開門,就被這家伙撲了滿懷。
他蹲下身捧著七森的腦袋揉了揉,笑道:“以為你喜歡鄰居姐姐,都不想讓我回來呢!”
“汪~”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