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言,你能抱抱我嗎?”
半響,她見我只是沉默著,笑了笑,開了兩瓶酒,遞給我一瓶,“來,我的朋友!”
酒瓶碰撞的清脆聲向球場四周漸漸蔓延而去。
她轉過落雨梨花般的臉,“那,交心嗎?”
我依舊沉默著。
她拿著酒瓶向我示意,“敬你,我最親愛的朋友。”
她帶著笑臉,可臉上的兩行清淚清晰可見,“我的朋友,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來,我的朋友!”
“來,我的朋友!”
“來,我的朋友!”
“……”
深夜的風吹過,炎炎夏日,竟然有些絲絲涼意。
她醉了,醉之前把剩下的一瓶酒給了我,而我手上還有一瓶,她說還要去買酒,今晚不醉不歸!可她站都站不起來了,掙扎了幾次后,搶過我手上的酒,她拿著酒瓶的手顫抖不已,灌了幾口,酒從嘴邊順著下巴流了下去,路過脖子,淌過鎖骨,流了進去,她衣服的領口處已經濕了。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又疲憊的合上。來來回回重復多次后,她顫抖不已的手漸漸的停止了抖動,啤酒瓶從她手中掉落,“啪”的一聲,隨著風聲,飄進黑夜里,飄進虛無里,在這安靜的深夜,聲音格外的尖銳刺耳。
那散落一地的碎片,是什么?像什么?
她終于支撐不住,閉上眼睛,靠在我的肩膀上,安靜的睡著了。
她的眼皮微微的抖動,淚水粘在她的睫毛上,像一顆顆反射著微弱光芒的珍珠,嘴唇自然而然的閉著,一臉的平靜,除了那一對微微皺起的秀眉。
均勻的呼吸聲。
很安靜。
很平靜。
我打開剩下的一瓶酒,喝了起來。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假如時光能倒流,倒流至與你相遇的前一秒,我會選擇轉身,于是沒有這么多的后續牽絆著你、困擾著你。
可是,沒有如果啊!
她的手不知什么時候輕輕的抱住了我的手,抱在她的懷里,一臉的滿足。
你是真的醉了,還是假裝睡了?
我輕輕的把手抽了出來。
喝完瓶子里的酒,酒意上頭,我也漸漸的醉了。
我的朋友,今晚不醉不歸!
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讓她靠在籃球架邊,撿起瓶子丟進垃圾桶,然后把她扶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回去。
也許是醉得太嚴重了,路上她吐了幾次。
到了朝沛家,我輕輕的敲了敲門,我想其雪已經和朝沛說過了。果然,門開了,朝沛穿著睡衣出現在門口,電視機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她還在等她。
或許是聞到了酒味,又或許是看見其雪柔若無骨,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她輕微的皺著眉,站著沒動,就那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肚子里一陣抽搐,我趕緊捂著嘴,憋了一會,“麻煩你照顧她,她喝醉了!”
她微微冷笑著,“呵,你本事真大!”
我頭暈目眩的,肚子直抽搐,看著她能生生的看到兩個朝沛,一起冷笑著,“呵,你本事真大!”
我沒理會她的嘲諷,轉過身扶著墻壁慢慢地走下了樓梯。身后傳來她的聲音:“喂……”我想搖搖手,可感覺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