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東給孩子們上完課回來,剛進門,就見到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站在院子里。
年輕人正是余春秋。
余春秋笑著說道:“陸皓東。”
陸皓東臉色一變,轉身就逃。
余春秋的速度比陸皓東更快。
陸皓東跑出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就被余春秋攔住了去路。
陸皓東盯著余春秋,說道:“你是清廷的人,是來抓我的吧?我既然被你們這些鷹犬找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陸皓東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余春秋說道:“我不是清廷的人。嚴格說起來,我和你陸皓東一樣,都是清廷的通緝犯。”
陸皓東知道清廷的鷹犬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余春秋的話,并沒有讓陸皓東放松警惕。
陸皓東鬧革命這些年,明里暗里的斗爭經驗倒是豐富了不少。
“你是誰?”陸皓東問道。
余春秋說道:“在下余春秋,曾是佛山城的捕頭。”
陸皓東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就是余春秋?可是鏟除沙河幫,營救被拐賣的女子和青壯的余春秋?”
這次倒是輪到余春秋驚訝了:“我有這么出名嗎?”
陸皓東說道:“你的事跡,早在半個月前就傳到了廣州衙門。沒想到在清廷的官衙之中,還有著你這樣的英雄志士。”
余春秋說道:“英雄算不上。我也從來沒想過做英雄。畢竟,歷史上的每一位英雄,好像都沒有好下場。”
陸皓東問道:“不知余兄弟來找我有什么事?”
陸皓東不確定,眼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是不是真正的余春秋。
陸皓東說話的語氣客套了很多,但是余春秋看得出來,自己并未得到信任。
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信任是非常難以建立。
余春秋不急。
他沒有要讓陸皓東立刻相信自己。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陸皓東自然就會相信。
余春秋說道:“皓東兄,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詳談。”
陸皓東點頭說道:“去我家里。”
……
回到院子里。
余春秋說道:“皓東兄,我知道你陸家是海商,你人脈廣,我剛來廣州,想進衙門做事,卻沒路子,就只有來找你幫忙。”
陸皓東心中暗道,沒路子?沒路子你輕易就找到了我?你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
廣州的商業發達,經營貿易的商人有很多。陸家恰恰就是大商人。
孫先生組織革命的經費,很大一部分都是陸皓東在支持。
只可惜,陸皓東的父親過世以后,陸家便家道中落。
生意和銀子沒了,但陸皓東之前的一些人脈還在。
要是沒有強大的人脈,陸皓東鬧革命,在廣州根本就潛伏不下去,說不定早就被清廷給抓捕處死了。
陸皓東驚訝地看著余春秋:“余兄弟你還想做官?”
余春秋苦笑道:“做官我不敢奢望。能做個小吏,我就心滿意足。”
官和吏是不同的。
官,可以升職,可以被提拔,有品級。
吏,則是沒有品級,就像是衙門的捕頭,權力其實不小,但只是小吏,無品級。
官員是瞧不起小吏的。
陸皓東說道:“只是做小吏的話,我倒是有個路子。我有個親戚在衙門里當差。不過,余兄弟想要進衙門,怕是要花不少錢。”
余春秋拿出銀票,說道:“銀子不是問題。皓東兄,這一千兩銀子你拿去打點,若是不夠,再來找我拿。”
陸皓東點了點頭,說道:“好。此事交給我。”
余春秋笑著說道:“那就多謝了。告辭。”
……
陸皓東拿著銀票,心中松了口氣。
解決余春秋的問題,最多只需一百兩銀子。剩下的九百兩銀子,倒是解了陸皓東的燃眉之急。
陸皓東支持孫先生革命需要花銀子,教幾十個孩子讀書,也要花錢。
陸皓東的那些學生學的是西學,以后陸皓東是要安排他們出國留洋,學成之后再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