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孫文臺兵發陽人關,華雄已親自前往督戰,滎陽城中只剩下一個李肅留守。
這就說明,他們根本沒有留意扈城亭,將軍何必擔憂。”
于禁聞聽卻笑了笑,并未駁斥副將。
他沉聲道:“傳我命令,前軍加快速度,迅速通過山羊陂。
如果沒什么狀況,咱們在跟著通過。我自光和元年從軍,跟隨主公轉戰青州,整整六年。這六年里,我遇到過無數次的危險,就是靠著這種預感,才得以活到現在。
主公說過,寧慢勿急,方為正道。”
連鮑信都搬出來了,副將還能說什么呢?
當下,他插手道:“既然如此,不若末將率前鋒先行通過。”
“也好,若平安通過,便直撲扈城亭。”
“喏!”
副將領命而去,行色匆匆。
看得出,他并不相信于禁剛才那番話,之所以這么主動,怕是想要去奪取頭功吧。
于禁并未生氣,反而看著那副將的背影,笑了一笑。
你想打前哨,當然是好事。
若安然通過便說明沒有危險,我也不必再擔心什么。哪怕你搶先抵達……憑二百兵馬,想要攻破八百人的營地?呵呵,到了最后,還是要我去給你收拾殘局。就算你攻破了,也是我指揮得當,用人準確。那結果嘛,首功依然是我,我何樂而不為?
所以,于禁根本沒有必要計較那副將的小心思。
眼見副將率前哨從山羊陂安全通過,于禁松了口氣,旋即下令,大隊人馬加快速度。
八百人的隊伍,沿著山羊陂的路徑飛速前進。
于禁在中軍左右觀看,不知為何,心中的悸動卻越來越重。
“傳我命令……”
他突然勒住戰馬,高聲喊喝。
只是,未等他話音落下,就聽得從山羊陂上的密林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梆子聲。
剎那間,萬箭齊發。
毫無防備的濟北軍馬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懵了。
一輪箭雨過后,山羊陂上,留下了百余具尸體。
于禁見狀,忙高聲喊喝:“大家休得慌亂,就地結成圓陣。
盾牌手在外,弓箭手在內,準備還擊……”
于禁的這些兵馬,也算是訓練有素,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后,立刻聽從于禁的命令,開始行動。
與此同時,密林中的高順則舉起金背大刀。
“沖鋒之勢,有進無退。”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密林中,三百陷陣士齊聲吶喊,便發起了沖鋒。
說是沖鋒,可是他們的陣型卻絲毫不亂。清一色的刀盾手,五人一組,成錐形陣自密林之中殺將出來。
“舉盾!”
伴隨著高順厲聲喊喝,沖在最前方的盾牌手,齊刷刷把盾牌斜舉上方。
濟北軍的弓箭手也嚴陣以待,向陷陣士瘋狂射箭。
只是,早有準備的陷陣士,面對飛來的箭雨絲毫不懼。他們頂著盾牌,眨眼間便沖到了濟北軍陣前。
“偃月陣!”
沖在最前方的陷陣士停下了腳步,使得本要還擊的濟北軍一怔。
可就是在這一怔的光景,跟在后面的陷陣士卻突然散開,繞過最前方的陷陣士,沖入的濟北軍的陣營中。五人一組組成的錐形陣,立刻運轉開來。許多濟北軍兵卒甚至沒有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出刀,便被砍翻在地。山羊陂上,旋即慘叫聲連連。
“穩住,穩住陣腳!”
于禁臉色不變,厲聲呼喊。
“后軍變前軍,撤退,退出山羊陂。”
這山羊陂的地形,實在是不適合濟北軍作戰。
最好的辦法,就是退出去,重新結陣還擊。
于禁率領親軍斷后,一邊指揮兵卒,一邊抵御陷陣士,緩緩向山羊陂外移動。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當濟北軍才撤出山羊陂的時候,山羊陂外傳來隆隆馬蹄聲。
一隊騎軍驟然殺出,為首是一員大將,揮舞大矟便殺入戰場。
那桿矟,似乎是特制而成,在揮舞之間,發出刺耳銳嘯。那青年沖入疆場,所到之處無人能敵。一桿大矟上下翻飛,變幻出無數寒星飛閃,殺的濟北軍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