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則,待會兒若與丁辰對陣,你我不必急于出戰。
只管穩住陣腳,待主公率大軍前來。我想,主公并不希望和子陽真個就你死我活,若能勸得子陽來投,與主公而言,不但可以得到一支強兵,更能得到一員猛將。”
于禁聞聽,微微蹙眉。
說實話,為大將者,那個愿意低頭認輸?
可一想到昨夜那支兵馬的厲害,再聯想到曹操和丁辰之間那錯綜復雜的恩怨糾葛……于禁也就旋即釋然。這里面牽扯太多,他最好是別去摻和。再說了,他只是鮑信派來協助曹操,而非是曹操的部曲。若真個犯了忌諱,弄不好會兩面都不落好。
想到這里,于禁便點了點頭。
不過,他還是好奇問道:“元讓,這丁子陽,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懶鬼!”
“啊?”
“一個不要命的懶鬼,而且非常執拗。”
“我不明白。”
“子陽天資甚好,卻不知為何,性子懶散,不求上進。
他性格不錯,頗為親和,不管什么樣的人,都愿結交,不會在意對方的出身……不過,別惱了他。若是把他惹怒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兇殘的緊,而且不愛惜性命。
當年孟德被貶回鄉后,被一個同鄉的破落戶羞辱。
孟德當時一怒,將那人殺死,后來被妙才替罪才得以脫身。可是那破落戶的家人卻不依不饒,整日找孟德的麻煩。一次子陽陪嫂嫂出門,遇到那破落戶的家眷,當街羞辱嫂嫂,便激怒了子陽。子陽當時一怒殺了對方,更在當晚將對方滅門。
他殺人之后,拎著那人的腦袋去衙門投案,令全縣為之震動。
從那之后,譙縣周圍的閑漢破落戶,亦或者那些和孟德有間隙的人,都不敢再招惹孟德。而子陽卻因此坐了百日大牢,后來恰逢黃巾之亂,孟德為朝廷征辟,便去縣衙找縣令,硬是把子陽要了回來……當時譙縣就有‘寧赴黃泉,不見飛廉’之說。
夏侯惇說的輕描淡寫,可是于禁卻能聽得出來,絕非那么輕松和簡單。
如此關系,怪不得曹操會為難。
如果換做是他于禁的話,只怕很難堅持,甚至可能會退縮吧……
“但愿得,今天能夠圓滿收場。”
夏侯惇笑了笑,沒有接于禁的話。
只是,他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他雖不似曹操那么了解丁辰,但是卻知道丁辰的性子。
曹操既然率部進擊,也就代表著要與丁辰徹底決裂。
一個發瘋的丁子陽!
夏侯惇想到這里,一個寒顫,而后用力甩頭。
“報!”
就在這時,有斥候跑來。
“啟稟將軍,十里外老龍口,有董賊兵馬攔路。”
夏侯惇聞聽,頓時一驚,連忙道:“對方有多少兵馬,可看清楚了旗號?”
“人馬不多,約五六百人。”
那探馬忙道:“不過未有看到敵軍旗號,只看到了兩面大纛。
一面上寫‘沖鋒之勢,有進無退’,另一面大纛上則寫著‘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沖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夏侯惇和于禁相視一眼,不約而同苦笑起來。
多么耳熟的口號啊……昨夜丁辰率部伏擊時,他手下那支兵馬不就是如此的口號嗎?
“立刻前往中軍,通稟主公知曉。
文則,你我過去,不要冒進,只管穩住陣腳,等待主公前來……他二人,終須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