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衣使首領始終站在一側并不說話,就像是一團空氣。
高憐生雙手垂在身側,眼觀鼻鼻觀心。
陳琳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吭聲。
“嗯。”神皇挪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是批閱太久身子有些乏了,雙眉輕輕皺著:“殺了吧。”
高憐生瞳孔微縮,陳琳渾身一震,只能是不停地磕著頭,根本不敢說任何求情的話,他知道這時候如果自己膽敢多說一個字,就會立即給劉忠德陪葬。
頭顱觸碰地面的聲音響徹大殿,很快就有禁衛動身前往處死劉忠德。
神皇對于這些小事并不感興趣,他只是想著高憐生先前帶回來的那則消息,天生道樹枯萎,無法修行,體有頑疾,活不過兩年。
既然國師都沒有治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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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等頑疾就連圣人都是束手無策的。
蠟燭已經快要燃盡,神皇忽然覺得有些心煩,放下了揉著鼻翼的手,緩緩道:“退下吧。”
陳琳不敢起身,跪在地上爬了出去,高憐生也跟著躬身離去,大殿內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陛下,要不要?”
繡衣使首領猶豫著詢問,自從高憐生送回來那則消息之后,他就看出神皇的情緒變得十分復雜。
神皇沉默了許久,像是在思考著什么東西,直到蠟燭徹底燃盡之后方才開口道:“不用。”
他并沒有撤回不許寧北進入應天府那道命令的打算。
繡衣使首領不敢再問,微退半步低頭不語。
神皇執掌神朝千余載,壓得五大圣人低頭,其真實心思沒人能夠揣摩的一清二楚,今夜寧北進宮,真的需要崔在一在緊要關頭通報繡衣使嗎?
不需要,從寧北站在青霄門前的那一刻起,每一步都被神皇看在眼里。
只是神皇習慣了作壁上觀。
他默許了陳琳站隊寧瑤,默許了寧瑤的極大野心,可也不許寧北出事,所以殺了劉忠德作為警告,身為帝王,兩只手托著兩個立場,平衡,把握,這就是帝王心術。
大明宮外,高憐生與陳琳并肩行走,烏云已經遮蔽了明月,黑夜當中看不清二人的神情。
“陳總管活命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地高超。”
陳琳聞言笑了笑,渾然不見先前在殿中的凄慘模樣:“高副使說笑了,全是陛下仁慈,念及老奴往日的些許情分,這才沒有追究。”
兩個人笑呵呵的對視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警惕與戒備。
宛若白晝的亮光忽然照了下來,高憐生抬頭看著飄然遠去的烏云,淡淡說道:“一場大幕才剛剛拉開,陳總管入場的太早了些,是會吃虧的。”
陳琳目光恢復平靜,微笑道:“可入場早也有入場早的好處,不見得一定吃虧,倒是高副使總徘徊在外,搖擺不定,這才是會吃大虧的,不是嗎?”
高憐生沒有應聲,隨意地拱了拱手告別分離,邁步走向了皇宮之外。
(本章完)